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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
狼嚎在發出變陣的命令,馬背上,賓士的身影將長槍掛起來,翻出了長弓,身子側轉指向了那邊的俘虜。
「準備——」公孫止抬起手,簡單的說了一聲。
地面上,一幫馬賊上前揮刀砍斷了兩百名俘虜身後的繩索,一腳將踹在這些匈奴、鮮卑人的後背,驅使他們跑動起來。
……
哈顫是一個匈奴裡小到沒有名字的部落的一員,一天前他正趕著羊群回家,家裡還有懷孕的妻子和一個兒子,然而在那個黃昏裡,帳篷燃燒發出的焦味讓他難受,一群不知來歷的漢人將繩子栓在了他親人脖子上,在地上拖行。
聽到妻子和兒子悽厲的慘叫,以及那幫漢人馬賊猙獰的大笑,他看著這群人趕走了羊群,帶走了族中的漢人奴隸,燒毀了遮風避雨的帳篷,這些都是財富啊,這幫魔鬼——他心裡怒罵著。
不久,他更加肯定這幫人是長生天手裡逃出來的魔鬼,可惜手被捆縛著,無法與這幫魔鬼戰鬥了,然而手上勒緊的地方陡然一鬆,雙臂重新有了自由時,一根根木棍忽然扔到了他們面前。
「你們當中誰能把前面的騎兵打下馬來,就放你們離開這裡。」
熟悉的匈奴話不知在哪兒響起的,嗡嗡嗡的響著,他聽懂了一些,有些沒聽懂,不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前前後後的身影彎腰撿起了木棍,拿過手裡,前方是同樣多數量的騎兵。
然後,哈顫和其他人一樣朝那邊沖了過去。
……
陽光下,狼嚎不斷在騎兵隊伍裡變換音調,這一百多人的騎兵只是剛剛加入進來的漢人奴隸,此時面對匈奴俘虜衝過來,有些手忙腳亂的應對。
「殺!」公孫止握下拳頭。
他坐在馬背上,看著想要獲得生機的匈奴、鮮卑俘虜吼叫著衝過去,隨後悽慘的叫聲、濃稠的血漿飆射升上天空。
馬蹄轟隆隆的賓士在揮舞棍棒結陣的俘虜周圍,一百多名騎兵分成三股跑著圓形,縱馬射箭,那名叫哈顫的匈奴男人,腦子裡還在想著妻兒的死狀,一支箭矢從一名馬賊的手中飛過來,釘進他眼眶,鑽進了顱腔裡。
便是一動不動了,屍體被其餘的俘虜踏過,消失在天光下。
箭矢飛在天空,慘叫的屍體倒下鋪開時,一名匈奴人陡然衝破了包圍圈,朝這邊騎馬的身影衝過來,公孫止眯了眯眼,那人還未衝到近前,護衛身旁的小馬賊李恪掄起狼牙棒砸在對方頭頂,整顆頭顱嘭的一下爆開,紅白粘稠的物體灑落一地。
「呂布……我準備好了。」
他望著一邊倒的屠殺,一張張廝殺中變得猙獰的臉孔,浮起笑容,狼性正一點點的在這些人身上突顯。
稍緩,揮手,聲音冰冷:「帶下一批上來。」
……
雁門郡。
落下天邊的殘陽照在城牆上,威猛高大的身影蹲在院中細心的照料著一匹小馬駒,他五歲那年就喜歡看牧馬人放馬,只要一見馬匹就精神十足,眼前這匹小馬倒是入了他的眼,至於白狼原那幫馬賊,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那日他從晉陽到陰館,連續數日的趕路,以及後來的一天一夜追逐,才讓對方僥倖從手中逃走,如今經過月餘的休整,對方如何厲害,已經不是那麼在意了。
不知過了什麼時候,一名從幷州帶來的騎兵在院外下馬,飛奔進來,手中捏著一卷布絹,臉色焦急的雙手呈上。
「主簿,刺史來的急信。」
「嗯?」
呂布抬起頭,看著對方手中的布絹,便是接過來掃了幾眼,眉頭皺起的一瞬,揉在掌心,負手站在那裡沉默了一陣,望了一眼北邊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對那士兵吩咐:「讓兄弟們收拾行囊,回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