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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伸手，攬住她單薄的肩膀，&ldo;你呢?你似乎特別喜歡道歉。&rdo;

他想起之前的幾次，她都是動不動就道歉的。

饒束緊盯著影子，微微笑著答：&ldo;我不是喜歡道歉。我……只是……被教會了道歉……&rdo;

聞言，他輕笑，略低了頭，下巴抵著她額頭，&ldo;怎麼說?&rdo;

&ldo;三歲，你知道嗎?&rdo;饒束以手捂臉，仍是笑著，&ldo;第一次被別人強迫道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rdo;

張修皮笑肉不笑，蹙了眉，口吻輕輕淡淡的。

&ldo;你就是這樣被教會說道歉的嗎?&rdo;

&ldo;差不多吧。&rdo;

她捂著臉靠在他肩頭，說：&ldo;後來，第一次自己強迫自己道歉的時候，我感到整個世界變得死寂，什麼都不見了，只有我的聲音在繼續著、重複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直到對方都聽煩了，我的聲音才一起消失掉。&rdo;

張修冷冰冰地勾了一下唇角，&ldo;你對別人真是太友好了。&rdo;

饒束繼續笑，&ldo;哎，也不能這樣說吧，我只是，情勢所迫罷了。&rdo;

他低眉，&ldo;以後你不需要這樣了。&rdo;

&ldo;哈?&rdo;她抬頭，看著他的下巴，眨眨眼，&ldo;你，你……什麼意思呀?&rdo;

&ldo;我的意思是…&rdo;張修對著她挑挑眉，朝她眼裡吹氣，輕佻又蠱惑。

&ldo;有我在，你不再需要輕而易舉地對別人道歉了。&rdo;他說。

饒束，我真的很討厭那些懦弱的、在別人面前卑躬屈膝的人。

尤其是，我捧在手心裡的人，我更不容忍她這麼做。

饒束彎了眉眼，拽著他的衣領，聲音斷斷續續：&ldo;張修，你現在，想好了自己要做一個怎麼樣的人了嗎?&rdo;

他低眸，&ldo;我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做怎樣的人。&rdo;

饒束&ldo;哦&rdo;了一聲，&ldo;我真怕你徹底迷失了方向啊。&rdo;

&ldo;不是有你在嗎?&rdo;張修調侃道，&ldo;自認為天下第一的少年保姆，竟然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rdo;

饒束哈哈大笑，&ldo;我很有信心的!&rdo;

&ldo;哦，是嗎?&rdo;

&ldo;當然啦!&rdo;她收斂了放縱的眉目，說，&ldo;我唯一害怕的只是，張修不再需要我了……&rdo;

她的聲音很輕，卻被他聽見了。

&ldo;饒束，我很需要你。真的，很需要。&rdo;

張修拉著她往小區內部走，&ldo;笨蛋竹筍，我想，我一直都需要你。&rdo;

哦，是這樣嗎?饒束吸著鼻子想了又想，還是不太確定。

那一晚，饒束回到自己的臥室，邊笑邊想：張修真的需要饒束嗎?

而張修在另一個臥室裡抱著膝上型電腦寫道：饒束，一定需要張修為他撐腰;張修，也一定需要饒束為他大度。

夜很深了，廣州的小蠻腰不知疲倦地閃爍著。

2

很多個零點過去，他在臥室裡來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