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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幾句張修目前的情況。期間,何醫生一直淡淡微笑著,看著對面沙發上的少女。
饒束凝著眉眼,問:&ldo;何醫生,我想知道,他小時候到底被灌下過什麼東西?僅僅是……飲食上的虐待而已嗎?&rdo;
&ldo;怎麼了?是有其他特殊表現嗎?&rdo;何醫生從她的話裡尋找資訊。
饒束卻搖搖頭,&ldo;其他的,我也沒看出來。但是他好像認定了髒。&rdo;
&ldo;髒?&rdo;
&ldo;嗯,&rdo;饒束思索著說,&ldo;也不知道,在他眼裡,到底是食物髒,還是胃臟呢?&rdo;
何醫生想了想,&ldo;他說的&l;髒&r;,也有可能是兩者。&rdo;
外界的食物和他自己的胃,在他眼裡都是骯髒不已的。所以才那麼抗拒吃東西,就算吃進去也排斥至極。
&ldo;他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嗎?童年陰影裡,那些詳細的東西。&rdo;饒束時常感到無力,害怕自己體會到的他的痛苦,不及真實情況的百分之一。
害怕自己掂輕了他的痛苦,害怕自己太像一個旁觀者。
何醫生搖頭,微笑,&ldo;饒束,我所知道的,一定沒有你所知道的那麼多。我已止步於他心門之外,而你終將跨入他的心房。&rdo;
&ldo;是嗎?&rdo;她蹙著眉頭,輕聲呢喃。
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我可以一腳跨入你的心房,擁抱你蒼白的心臟血脈?
張修,你會讓那一天到來嗎?
我……不太確定。
我聽聞,一個童話,若是熱熱鬧鬧開場,便會安安靜靜收尾。
若起點是由兩個人拉開話劇序幕,那終點便由一個人熄掉舞檯燈光。
問題是,熄燈的那個人,是你呢?還是我呢?
抑或是,別的什麼人呢?
3
兩人在廣州套房裡度過了七月,又即將度過半個八月。
他的脾氣古怪又偏執,依然討厭吃東西,依然吃了又吐,身體早已消瘦得令人不敢多看。
每次饒束幫他洗手時,都一個勁兒嘟囔:&ldo;太瘦了,真的太瘦了,只剩下骨頭了,不帥了,不帥了啊……&rdo;
而他會在這時抬頭看鏡子,從她手裡抽出自己的指,撥開額前的碎發,對著鏡子輕輕&ldo;嗯&rdo;一聲。
&ldo;那麼,等一下多吃一點吧。&rdo;饒束站在他身後,把他的手拿回來,握著,放在水流下,繼續洗。
他徹夜徹夜不睡覺,有時候會捧著一杯熱牛奶在地板上踱步。
那種時候,誰都靠近不了他。
只有在午餐和晚餐前半小時,他才會窩在沙發裡,用抱枕擋住那張白皙精緻的臉,睡覺。
饒束並不上當,圍著圍裙,抄著鍋鏟從廚房衝出來。
&ldo;別以為裝睡就可以躲避吃飯啦!沒用的我跟你說!&rdo;
她唾沫紛飛,恨不得用鍋鏟敲暈沙發上的少年,&ldo;快起來,準備吃飯啦!&rdo;
他充耳不聞,捂緊抱枕,翻了個身,繼續裝睡。
總要到饒束把飯菜擺上了桌,解下了圍裙,哼哧哼哧地把他從沙發裡挖起來,他才不情不願地揉揉眼睛。
末了還要怪罪一句:&ldo;吵。&rdo;
饒束:&ldo;……&rdo;
太他媽能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