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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束忽而伸手，拿走小桌上的玻璃杯，只留下吸管給他。

張修叼著吸管，轉頭，眯眼，無聲質問：反了?

但他也只能用表情威脅她，因為他的雙手都戴著儀器，沒法動。之前的玻璃杯也是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他才能喝著的。

饒束把玻璃杯握在手裡，不還。

她掙扎良久，終於問出口：&ldo;張修，你的雙手，真的是打架打傷的嗎?&rdo;

對此，她可是，有很多疑惑的。

而張修往後仰，靠在床上，淺笑，&ldo;否則?你希望它是怎樣受傷的?&rdo;

&ldo;你，&rdo;饒束皺眉，&ldo;這一次，能不能不要用反問的方式與我對話?&rdo;

他歪過腦袋，與她對視，仍是淺笑，明眸皓齒，好看得厲害。

&ldo;如你所願。&rdo;他說。

&ldo;好。&rdo;饒束當即應下，像是怕他反悔一樣。

她挪近了一點，輕吞口水，&ldo;我相信你是打架打傷的。可是，原因呢?&rdo;

一聲嗤笑。

張修把頭歪向另一邊，她看不見的那邊。

&ldo;你想聽冗長的答案，還是想聽簡短的答案?&rdo;

&ldo;……&rdo;又來了，又把問題拋回給她了。

饒束瞪著他的側臉，略有點賭氣的說：&ldo;簡短的!免得你說著說著又變卦，不想說了。&rdo;

&ldo;簡短的?讓我想想…&rdo;他的聲音裡帶著淺淡的笑意，偏偏沒有轉頭看她。

&ldo;紅顏禍水。&rdo;他說。

&ldo;哈?&rdo;饒束震驚。

&ldo;開玩笑的。這也信?&rdo;張修笑得東歪西倒，最後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

&ldo;……&rdo;

他歪著身子，聲音從枕頭裡傳出來。

&ldo;地獄變。&rdo;他輕聲說。

第47章 張

1

簡短的答案。這就是簡短的答案。

饒束捧著玻璃杯，坐在床邊幾近凝固。

不知道事發的原因, 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不知道具體的場景。她直接從他口中, 領悟到了整件事的核心。

&ldo;滴‐‐‐‐&rdo;

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在安靜的病房裡迴蕩，連續不斷，令人心慌。

饒束慌亂地轉頭四顧, 看見了旁邊的醫療儀器螢幕上出現了幾條交錯的紅線, 纏在一起, 起伏不定，波動速度很快。

儀器發出來的聲音類似於……被放大的心跳停止聲。

而床上的少年握緊了雙手，死死揪著純白被子, 臉仍然埋在枕裡。

饒束跪上去，扶他肩膀, 冷靜開口：&ldo;張修，張修，抬頭，起來。&rdo;

他十指上戴著的方塊電子儀受到了擠壓，又反過來擠壓他的十指。導致旁邊的醫療儀器一直&ldo;滴滴&rdo;作響。

饒束第一次親眼看見如此失控的張修。

像是被某些事情和情緒壓到了極點，只能用極其老成又成熟的方式宣洩出一點點。讓人心疼得喘不過氣。

饒束下床, 繞過床尾, 走到另一邊, 把手放在他頭髮上, &ldo;三歲?&rdo;

他在輕微戰慄。整張臉都埋進枕裡, 埋葬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