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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了?&rdo;饒束微笑著問，&ldo;你覺得他這個情況，不應該去醫院嗎?&rdo;

司機搖頭，又問：&ldo;要通知先生的其他親人朋友嗎?&rdo;

&ldo;我……&rdo;她皺皺眉，良久，才小聲說，&ldo;我不認識他的親人朋友。他……有親人朋友嗎?&rdo;

司機還是搖頭，&ldo;我為先生工作的時間很短，我也不太清楚。&rdo;

饒束勉強笑了笑，&ldo;算了，沒事的，我一個人就夠了。&rdo;

何況，她也不相信他的那些親人朋友，一個都不相信。除了容姨和吳文。

容姨本身就是個天真的存在，她本身就需要被照顧，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幫得了他?

至於吳文……

想到吳文，饒束從牛仔褲兜裡摸出手機，給吳文發簡訊。

發完簡訊，車子正好堵在紅燈路口，她轉頭去看身旁的少年，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他修長的指，指尖泛出淡淡的粉色，這是他身上唯一一處有血色的地方。

饒束伸過手去，輕輕裹住他的左手。

她用拇指指腹摩挲他的食指指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ldo;三歲，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好笨呀，怎麼一下子就被魔鬼捉住了呢?我們不能輕敵的，要做好長期鬥爭的準備，知道嗎大壞人?&rdo;

饒束握著他的手，轉頭看向車窗外。

天已經黑了。

黑透了。只有街燈和其他車燈的光亮在閃爍。

她沉默地望著街景，想把全身的勇氣和力氣都輸送給旁邊的少年。

魔鬼是很狡猾的，不要輕敵呀張修。

我就從來不輕敵，我總是先把自己貶到泥潭裡，然後再從魔鬼眼底下緩慢爬起來。

雖然過程痛苦，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被打敗。

儘管一次比一次困難，但我可以保證我為此至死方休。

還有，千萬不要走極端。

張修，不要走向那罪惡的極端。千萬不要。

以暴制暴，終究歸零。

我們活著，不能歸零。

也絕不是為了歸零。

5

張修被送去急診室了。

直到這時，饒束才知道他的胃到底有多糟糕，就像一個走在懸崖邊上的人，一腳踏錯就是永恆死亡。

何醫生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他躺在病床上，仍處於昏睡狀態。臉色蒼白，細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兩片月牙陰影。

饒束守在他床邊，撐著下巴，盯著他的臉瞧。

何醫生從包包裡拿出一疊資料，交給饒束，說：&ldo;這是我來之前整理的，跟張修的案例較為接近的個案，對你或許有參考作用。&rdo;

&ldo;好，&rdo;饒束接過來，微微笑了笑，&ldo;謝謝你，何醫生。&rdo;

&ldo;不客氣。&rdo;

何醫生問她有沒有聯絡張修的其他家屬朋友，饒束仍舊笑著，說：&ldo;嗯，聯絡了。&rdo;

&ldo;那就好。&rdo;何醫生點點頭，&ldo;據我瞭解，他沒有血緣上的親屬，只有養父母和一個非親生姐姐。&rdo;

&ldo;我把情況告訴了他最好的朋友……們。&rdo;饒束加了一個字，嘴角帶笑，內心卻生出陣陣陰寒。

何醫生又陪她聊了一會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