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誰也別笑話誰(第1/2 頁)
我問:“聖上說過,我可以留在宮中,也可以……”
“那日是我言辭不當,”蕭瑾疏截斷我的話,“之後我反覆想過,你對蕭律痛恨到要殺他,是說得通的。”
他倒了滿杯,痛飲而盡。
“是我草率,該向你賠罪。”
作為皇帝能認這個錯,也算不易,他心中不能放下這份介懷,我也能夠理解。
我說:“我也有錯,當日是福康公主大婚,我不該被恨意衝昏頭腦做出這樣的事來。聖上誤會,情有可原。”
他反反覆覆去看那些信,大概是為了從中領悟我對蕭律究竟是什麼樣的感受,究竟會不會令我崩潰到失態,恨到殺人。
蕭瑾疏苦笑了聲,眸底有幾分悲愴的黯色。
“把溯兒帶走第一晚,他沒有哭鬧著找你,你也沒有過來,我忽覺做了多愚蠢的事。”
我想他是在怒氣中,在跟我慪氣,不想見我,但又想孩子,才把孩子帶走。
以他的為人,應當不至於拿孩子來威脅我,何況他是允許我見孩子的,乾元宮的人從不攔我。
但很巧,我正好也想知道溯兒會不會哭鬧,能不能離開我,但凡他真的哭鬧著找我,我厚著臉皮都會去。
不哭不鬧,是好事,孩子長大了。
時辰漸晚,天際火燒一般,霞色越來越濃。
我拿過酒壺,也給自己倒上。
“懷溯兒之前,聖上說過,若有個孩子,我可以遠離皇宮,想孩子了回來看一眼。”
“你也說過,滅楚回來給我生孩子,要多少生多少,”蕭瑾疏分寸不讓的道,“我們倆個都愛嘴瓢,誰也別笑話誰。”
那倒是,反駁不了半點。
往日之言多有變故,的確不可較真。
我頓了頓,說:”這一年多來,我們勝似尋常夫妻,可心中都明瞭,你我之間,總歸有一條鴻溝,你邁不過,我也跨不了。正如後位,你永遠不會給我,也正如那一劍,我非刺不可,你免不了揣測。”
蕭瑾疏說:“只是揣測,哪怕我心中有怒,可曾苛刻待你半分?”
的確沒有。
把孩子帶去乾元宮,我依然隨時能過去看到,儘管做法令我不適,終究算不上多苛刻。
我說:“你質問我是否為了避免秦元澤犯下大罪而以身替之,在那一刻,我也懷疑你有意放蕭律出來吃喜酒,便是要他自尋死路。”
蕭瑾疏神色未動,沒有被冤枉的怒色,也沒有反駁的苗頭。
我繼續道:“他死在秦元澤手裡,如此好一石二鳥。蕭律眾目睽睽之下死於旁人之手,不損你賢名,同時也可順理成章的治罪秦元澤,削他兵權。”
蕭瑾疏笑了下。
“設想看似合情合理。不過,眼下還是隨時需要遣兵調將的時候,他還有用,我哪怕要對他削權,絕不是現在,故而你的設想行不通。”
我點點頭:“我不知國事,不懂更多。但我曉得,兩人之間總源源不斷的猜忌,每一步都在消耗著彼此的定力。如此走下去,會不會有一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至少眼下還有情面,那往後呢?
若那條鴻溝其中跨不過,何不放棄?堅持下去傷人傷己。
蕭瑾疏往我碗裡夾了菜。
“先吃,菜都涼了。”
這一桌菜色香味俱全,若是一口不動,暴殄天物難免可惜。
但那碟蟹肉我遞了回去。
“這兩日身子不適,就不吃發寒之物了,聖上自己吃吧。”
他沒有強求,自己將蟹肉吃完。
我也不吭聲,默默吃菜。
……
用完膳,他仍然沒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