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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磕頭攬罪。
葉雲錦安慰了他幾句,叫人安排他也去休息養傷。
蘇忠跟了過來,問要不要去衙門報案。
這兩年,一紙公文,原本的州府名號被廢,不再沿用,縣太爺也變成了縣知事,但老百姓不管,該怎麼叫還是怎麼叫——反正衙門就只大門口換了個牌子,原來的縣太爺上躥下跳了一陣子後,回來換了身皮,又繼續做縣知事,裡頭的人,基本也都還是從前的那一撥。
葉雲錦咬著後牙槽說:「你也聽見了,不是尋常土匪,這是衝著人來要命的!報了官也沒用,還平白多事。先壓下吧!」
蘇忠應是。
葉雲錦想了起來,看了眼四周:「鄭大當家呢?剛才我只顧我大哥的傷,來不及招呼人。」
蘇忠忙道:「他們把舅老爺一送到就趕著回府城了。我追出去想招呼,沒見著大當家,就只追上了他手底下的兄弟王泥鰍。王泥鰍說他沒進縣城,還有事,送舅老爺到了縣城門口,人先就走了。」
葉雲錦微微蹙眉,望著大門方向,似在凝神想著什麼,片刻後,收回目光,似還想問什麼,忽然瞥見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就站在不遠處的堂屋角落裡,略略一頓,改口:「知道了。畢竟救了舅老爺,是咱們的恩人,咱們這邊,不能短了禮數。」
蘇忠也看見了,立刻提高音量:「夫人要是信得過,這事交給我。我會備好謝禮,代夫人登門道謝。」
葉雲錦微微頷首,隨即繼續和蘇忠說了些別的事,說完,轉頭,發現女兒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
晚上,葉汝川一醒,睜眼幾口喝了藥,張嘴就讓人去叫妹妹來。
葉雲錦很快進來,見兄長要起身,快步上去阻止。
「沒事,我命硬,死不了……」
葉汝川被妹妹攙扶著,齜著牙,慢慢坐直身體。
葉雲錦說給他熬了骨頭羹,這就叫人送來。
「吃不下!我這趟過來,是有個事兒要和你商量。」
「有什麼事,等好些再說吧……」
「等不及!」葉汝川擺手。
葉雲錦自己是個急性子,但兄長和她相反,慢脾氣,一句話要留三分的人,這回卻這麼急。
她坐了下去:「什麼事?」
葉汝川摸了摸自己包著紗布的往後要缺一片的腦門,咬牙切齒:「鄭大當家送我來的路上,提醒我說,這幫劫道的臉生,他也看不出來歷,肯定不是敘府地界的,叫我往後多加小心。就算沒鄭大當家的話,我心裡也是門清。除了荀大壽,誰會想我死?怪我自己大意了,沒想到他仗著背後有人,現在竟敢對我下黑手了!」
荀家也是本省藥材行的大戶,一直以來,荀大壽就想坐上行會會長的位置,但無論是威信還是實力,從前一直被葉汝川壓過一頭,早些年也就只能縮著不動。
現在變了天,去年叫他攀上了一個前清知府如今搖身變成大員的陸宏達,局面一下就變了。
荀大壽步步緊逼,背地裡搞小動作,但葉汝川畢竟在省城經營多年,雖沒什麼高官靠山,但條條道道上的人,還是結交了幾個的,加上他為人仗義,肯為中小商戶著想,大家自然不願讓一向有著貪利自私之名的荀大壽坐上這個位子,於是齊心協力,年初商會會長改選,雖然有省裡新立的衛生官員出面,但荀大壽還是沒能如願。
明的不行,他現在就暗地下手。
要不是運氣好,兄長這回怕是要喪命路上了。到時候說起來,就是遭遇土匪,到哪裡說理去?
而且,這也不是讓出會長位置就能完的簡單事。即便兄長讓出會長這個位子,一山不容二虎,荀大壽接下來必定是要吞了葉家的產業和市場,連帶也會波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