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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讓露出怕怕的樣子,乖巧點頭。
這丫頭的手段,他當然知道。
他越是這樣,蘇離就覺得心裡越憋悶。好似一團火遇到一潭水,她這邊火急火燎的,對方不動聲色就能將她的火氣壓下去。
最後乾脆不看他,徑直往前走。
不到一刻鐘,便走到蘇家二房宅子所在的巷子。自從搬出侯府後,他們的地位是一落千丈,名聲也臭了。走在街上,凡是知道他們的人都會罵上兩句。方氏以前視許氏為嫡親婆母,圖的是自己能當上侯夫人。眼下許氏沒了用處,她自然是滿腹怒火嫌棄。
是以,許氏這些日子幾乎是無人問津。
一個癱瘓在床的人,如果得不到精心的照料,且不如吃穿如何,便是那一身的味道也實在是令人退避三舍。
蘇離上回來過,知道許氏就住在小偏房。
一推開門,她立馬捂住口鼻。
小偏房背陽,陰冷而潮濕,原本就生出黴味的屋子越發難聞。幾樣簡單的舊傢俱,一張脫漆掉皮的舊床。舊床上半新不舊的被子隆起,枕上散著亂糟糟的花白頭髮。
睡夢中,還能聽到床上人不舒服的哼嘰聲。
許氏好不容易睡著,半睡半醒間還能感受到身體的難受。骨頭縫酸癢得厲害,如蟻蟲爬撓。這樣的痛已是尋常,最可怕是的那種尖錐刺骨的劇痛,痛起來簡直是生不如死。
多少次痛醒之後,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之後她還是榮歸侯府裡的老夫人,沒有癱瘓、沒有被趕出侯府。有人侍候、有人端茶送水,而不是像這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連喝口熱水都難。
「水…水,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我要殺了你們,把你們打死!」
該死的奴才,一個個沒有眼色。
還有方氏那個賤人,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是個心思歹毒的。如今她失勢,身邊得用的人全被賣了,留下的都是那個賤人的人。
養的兒子一個比一個不中用,北哥兒被放回來後朝她大喊大叫,到後來居然指著她的鼻子罵,罵她連累他們。
以前最孝順的大孫女也像變了一個人,對她愛搭不理的,三朝回門時又哭又鬧,怨她不中用,沒能給子孫們謀個好前程。
她好渴,嗓子都快冒煙了。
「水,快給我水…」
「老夫人,水來了。」
一盆冷水潑下來,許氏尖叫一聲坐起。屋子裡亮起燭火,刺得她下意識得捂住眼神,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老夫人,水好喝嗎?」
「你…怎麼是你!」許氏聽出來人是誰,心裡驚駭無比,這個死丫頭怎麼會在自己的屋子裡。冷水濕透她的衣服,她的發,她感覺全身冷得打哆嗦。
好冷,好冷。
此時的她,哪裡還有侯府老夫人的體面。發濕而亂,花白一片。曾經保養得宜的臉像是蒼老幾十歲,面板幹皺無光,顴骨更是高聳得厲害。那雙深陷的眼,像極餓得發狠的老狗,正驚恐而又色厲內荏地瞪著蘇離。
蘇離站在燈前,橘黃的燭火暈染她的五官,如暖玉一般嬌美動人。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更無半點憐憫。
「幾日不見,老夫人竟是老了許多。」
許氏暗恨,「你…你來做什麼?」
她現在哪裡還有半點體面,對大房那些人恨到骨頭裡,恨不得剝皮吃肉。同時她心底又是深深的恐懼,恐懼這個死丫頭的手段。
蘇離漫不經心地環顧屋子,臉上不掩嫌棄。「當然是來看看老夫人,瞧你住的這間小屋子,我們侯府的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這好。我還以為你的好兒子好孫女會好好照顧你,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對你。」
許氏眼中恨意大熾,她被丟在這間破屋子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