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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眾人一齊起身擁到床前,而床上的何寶廷半睜了眼睛,眼珠子很呆滯的轉了一圈,目光在李世堯的臉上停留片刻,然後又緩緩的滑過阿拉坦和何承凱,最後停在了哈丹巴特爾身上。
張了張嘴,他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來,只有氣流透過;可是透過口型,還是能夠聽辯出那言語的內容:&ldo;都在……好。&rdo;
李世堯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似乎是要抱住何寶廷,然而在手要碰到對方的身體時,卻又反應過來,連忙控制了動作,只像碰那古董瓷器似的在他身上輕觸了一下:&ldo;你可醒了!&rdo;他樂的咧嘴笑起來:&ldo;醒了就好!寶貝兒!你睡了三天啦,餓不餓?&rdo;
何寶廷閉上眼睛,費力的搖了一下頭。
這時哈丹巴特爾開了口:&ldo;極卿,家裡一切都好。王爺和承凱已經搬到了八山衚衕的宅子裡去了,李師長派去了一個班做警衛;庫裡的煙土板子全脫手了,價錢上受了損失,不過不大;中央政府安排你做了北平行轅的高參;你受了內傷,身上打了石膏,不要亂動。&rdo;
何寶廷眨了一下眼睛,臉上現出了安心的表情。
哈丹巴特爾自此不再說話,而阿拉坦抱著何承凱,不動聲色的將他擠到了身後去。
何承凱的兩隻手上都包了紗布,那一日的歷險似乎沒給他那幼小心靈留下多大陰影。探著頭望向何寶廷,他&ldo;呀&rdo;的叫了一聲,隨即用一口半蒙半漢的語言開始聲音洪亮的長篇大論。何寶廷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聽懂,可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點笑意‐‐就這麼一點骨血,獨一無二啊!
阿拉坦託著懷裡的何承凱,好像託著一面盾牌一樣,心安理得的躲在後面望著何寶廷。他現在滿心裡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如果何寶廷死了,那他就失去了人生中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依靠,那是不可想像的慘境!
就在他無比幸福之時,忽然覺著身邊有人再拉自己的衣袖,扭頭一看,卻是哈丹巴特爾。
他很疑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而哈丹巴特爾也沒有解釋,只說:&ldo;我們出去叫醫生過來。&rdo;
阿拉坦抱著何承凱,隨著哈丹巴特爾一去無蹤。一名醫生帶著護士進來對何寶廷檢查了一番,見一切正常,便例行叮囑了兩句後離去了。
房內沒了閒雜人等,李世堯拉著椅子坐到了何寶廷的枕邊,搓著手笑了:&ldo;唉,這回是真沒事兒了!好好躺著吧,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到過年時你大概就能下地了。&rdo;
何寶廷剛喝了兩口水,嗓子裡倒是舒適了好些,也能夠發出細微聲音:&ldo;你什麼時候來的?&rdo;
李世堯想摸摸他,可是看他渾身上下不是石膏就是繃帶,無從下手,便用手指在他的鼻尖上颳了一下:&ldo;就是你拿個手雷要拼命的時候,不記得了?&rdo;
何寶廷回想往事,就覺著那頭腦彷彿是一部生鏽機器,稍稍運轉便要軋軋有聲,而腦漿也像是被攪過一般,稀里糊塗的成了一鍋粥。疼痛從很深層的遙遠之處傳來,逐漸加強擴大,後來就從頭頂心蔓延開,讓他在煎熬中緊緊的閉上眼,咬著牙哽咽了一聲。
&ldo;疼……&rdo;他喘息著去抓李世堯的手:&ldo;頭疼……&rdo;
李世堯見了,連忙抬手按了牆上的電鈴叫來醫生。這時候何寶廷已經顯出了很痛苦的樣子,但是醫生見多識廣,曉得這是腦震盪後必然會有的後遺症,所以很鎮定的給他打了一針止痛藥,隨後便漠然離去了。
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