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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驚。
〈波蘭的蕭邦〉‐‐雖然康明斯基提過,但這種說法還不是很公開,而且是屬於傳統對蕭邦的解釋,再說,只有波蘭人才會頑固執著於這種對蕭邦的既定印象。
對波蘭以外的外國人而言,這句話甚至可以視為專門拒外國人於門外的暗語。反過來說,是外國的歷屆參賽者都無視於這個暗語嗎?或者是他們一直藉反駁這個暗語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
然而,岬卻一副理所當然似地用這個解釋、這個標準來聆聽楊的演奏。
音樂是世界共通的語言‐‐很多人這麼說。但,開這種玩笑的不過是個半吊子,他們只能感受到音樂這個最大公約數而已。事實上,很多音樂只能在特定的場所,特定的關係條件中才能成立。就算能陶醉於福音音樂的美聲中,但能真正領悟完成該音樂前的背景故事的,又有幾人呢?蕭邦的情形也是一樣。他遺留下來的練習曲、夜曲、詼諧曲、敘事曲、圓舞曲,每一首都如寶石般晶瑩璀燦,但了不瞭解原石的黑與研磨的過程,理解度就可能有天淵之別。因此,能切身體會他的痛苦的,終究唯有受盡鎮壓、長期被欺凌的波蘭人了。
不必多說也明白,這個叫做岬的東方人對蕭邦及波蘭有很深的理解,而且甘受波蘭人的排他性。
楊突然在意起這名青年了。
而且在剛才想問問題時,就被他先發制人了。
「楊,你壞壞,岬的第一個朋友明明是我的。」
楊正窮於回答,岬巧妙地幫忙解危。
「在當朋友之前,瑪麗妳是我的老師啊。」
「那,給我學費。」
「啊?」
「岬也是鋼琴家吧?」
「嗯,是……」
「那就彈鋼琴給我聽。」
「這個嘛……」
跟小孩子講話只要配合她就好了,幹嘛岬還那麼認真回答。
「真對不起,因為鋼琴很難搬過來,所以現在沒辦法在這裡彈。」
瑪麗有點不高興地點點頭。
「好吧,時間和地點你決定就好,但要彈我喜歡的歌曲才行。」
「妳要點的是?」
「嗯,是這一首。當、當。當啦啦啦啦、噹噹、當……」
瑪麗的音程沒錯,但,這首旋律有名到不行,一聽就知道曲名了。
「啊,蕭邦的夜曲第二號呢。」
「我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bdo;」
「是不是這樣唱?當、當。當啦啦啦、噹噹、當。」
「對對對!當、當。當啦啦啦啦、噹噹、當。當啦啦啦啦……」
岬和瑪麗開始合唱起來。要插進去得抓時機。
「瑪麗,妳最喜歡的不是《小狗圓舞曲》嗎?」
「你就只會彈短的。」
「岬,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好,請問。」
「要參加蕭邦大賽得有兩名音樂相關人士的推薦。不知道推薦你的是誰和誰?」
「一位是日本蕭邦協會的戶部教授,另一位是直到去世前都還很活躍的鋼琴家。」
「直到去世前都還很活躍的鋼琴家?」
「我想你也知道才對,就是受全世界樂迷喜愛和景仰的柘植彰良先生。」
「彰良&iddot;柘植……!」
不可能不知道。以鋼琴家為目標的人不會不知道這個名字。很遺憾在去年過世了,他是一位被譽為稀世拉赫曼尼諾夫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