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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這話說得頗不合邏輯,但這位才女在盛怒下沒有意識到。“陳虎剛,我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卑鄙小人!”
她扔下結婚禮服,哭著朝外走,我趕緊追過去,把她死命抱住:
“易慈你聽我說,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我顛三倒四地說明了情況,我懷裡的易慈不再掙扎了,沒有力氣了,軟軟地跌坐在地上,淚眼模糊地瞪著天空。我陪她坐下,看著她悲傷的樣子,錐心地疼。我說:易慈咱們絕不能讓他趕著去送死,一定得制止他!但讓我心驚肉跳的是——她並沒有像我那樣,緊趕著去設法改變這個結局。她的態度讓我心涼,也許這真是不可改變的宿命?也許她像華華一樣,把堅守“不改變任何歷史程序”的道德律條看得比一個人的生命更貴重?可那個要去送死的人是她的至愛呀。
我們悽然相對,默默無語。等我發現華華繞過我倆偷偷鑽到機艙裡時已經晚了。華華在通話器裡喊:
“易慈,虎剛,我要出發了。”
我們大驚失色,連忙撲過去。艙蓋已經鎖閉,我用手捶著艙蓋:
“停下,快停下,這事得容咱們長遠計議!”
易慈放聲痛哭,但讓我焦怒的是,儘管她悲痛欲絕,但她只是哭,並沒開口求華華改變主意。我知道根子在哪裡——他倆研製時間機器時,把時間旅行者的道德律條也當成基石,嵌在物理大廈的牆基內,如果硬要抽出它,他們建立的科學體系就要整體崩塌。這樣做的殘酷不亞於讓華華去送死。艙內的華華笑著說;
“我要走了。虎剛,我還得告訴你一句話:青史上的譭譽並不全都符合歷史真實,對它不要太看重。古人還說過:‘周公畏懼流言日,王莽禮賢下士時。向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偽有誰知。’只要咱們於心無愧,也就夠了。”他往下說時相當猶豫,但最終還是把那句話說出來了,“據我見到的未來的歷史記載,我第二次時間旅行的失事,是因為你想害我而破壞了機器。我和易慈當然知道這不符合真實。”
這麼說,當我被蓋棺論定時,我成了一個卑鄙小人,為奪人之妻而對朋友暗下毒手。但我那會兒無暇顧及本人的譭譽,嘶聲喊:
“華華,我確實破壞了時間機器,剛才我已經砸壞了儀表盤,你千萬別開機!”
他笑著向我們揚揚手,然後——我和易慈一個前撲,幾乎跌倒,因為我們扶著的時間機器突然憑空消失了,沒有像以往兩次那樣在同一瞬間返回。作業系統受損的時間機器雖然勉強出發了,但它肯定無法正常旅行和返回。我和華華以陰差陽錯的接力棒方式,最終實現了華華的宿命:
——華華告訴我了他的宿命
——我砸壞時間機器以改變它
——華華乘著我部分毀壞的時間機器出發,但不能再返回。
時間機器這會兒在哪兒?它可能落在遙遠的未來,那時地球上人類已全部移民而寂無一人;也可能是落在久遠的冥古宙,那是沒有任何生命的蠻荒之地。那麼,呆在不能重新啟動的時間機器內,孤獨地熬完最後的歲月,我的朋友該是怎樣的心情?單單想到這點就讓人肝腸寸斷。
易慈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晃了晃,暈倒在我的懷裡。
從時間機器未能原時返回的那一刻起,我倆就知道葉禾華肯定回不來了。即使在那個與我們不同的時空裡,華華改變主意要回來,並能夠修好時間機器,那他也只會選擇仍在“原時返回”。所以,他肯定不會回來了。但我們仍在這裡守了幾天,一直到心中的希望一點點飄散。
易慈經受不住這個打擊,精神有點不正常,這幾天她常常捧著結婚禮服,喃喃地說:
“華華,咱們不後悔,是不?咱們不後悔。”
或者苦澀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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