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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rdo;

說書人道：&ldo;我如此年紀，還在這酒樓說書，你道是為了什麼？&rdo;

如此年紀還在此，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生計。楚留香得出答案，卻沒有回答。他知道，說書人並不是真正想得到他的答案。

&ldo;是了，你定是想說為了生計。當初的確是的。&rdo;說書人回憶起來，神色遼遠：&ldo;那時南邊起了戰亂，稅務又重了幾分，那連綿而起的戰亂，逐日增加的稅收，我等小民哪裡負荷得起，長此以往怕是要民不聊生。&rdo;

&ldo;等等……戰亂？&rdo;葉如風突然出口道，眉頭皺得像一團紙。他知自己突然打斷兩人說話的行為不合禮儀，也難怪當年師尊說，他當不得&ldo;君子&rdo;二字。他怕是永遠成不了君子的。但是戰亂兩個字，對他來說，實在是無法不去在意。如今明明繁華盛世，戰亂……從何說起？

楚留香也是一臉莫名。戰亂？何時的事？

說書人素來看慣了人的臉色，很快就知道兩人在疑惑什麼。他苦笑道：&ldo;這等事情，當然只有我們這等小民知道。稅收猛然漲了那麼一截，總得有個緣由。朝廷怕引起慌亂，封閉訊息不願意我們知道。但是來來往往的商人，總有幾個會走露風聲。&rdo;他的笑意有幾分苦澀：&ldo;那幾年很苦，日子險些過不下去。小女自幼體弱，那時也纏綿病榻一病不起。&rdo;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說書人笑了笑，倒有幾分釋然：&ldo;兩位不必這般表情。再苦也過來了。&rdo;

楚留香本想問一問對方女兒如今如何，卻怕有所唐突，只得問道：&ldo;那……故事又如何牽扯到令愛身上了？莫非那公子劍做了什麼嗎？&rdo;想到這裡，楚留香緊著的心有幾分放鬆，若是遇見了葉如風，事情的發展還可期待一二。

說書人點了點頭，道：&ldo;當日我來此地說書，並沒有待在家裡，也無緣得見那位公子。&rdo;

說書人娓娓道來。

&ldo;小女自幼體弱，不曾像別的姑娘一樣，可以隨意出去玩耍逛街。就連燈會，她也是去不得的。&rdo;說書人說及自己女兒時，語氣有幾分苦澀。不曾像他在外說書那般，一件小事也說得詳盡有趣，他的語氣很平淡，話語也不曾有多餘的修飾，卻讓人能夠最直觀體會得到他的心情。苦澀之餘又有愧疚。

&ldo;稅收漲了，家中本就無餘糧，就算我在這裡日日說書，不得休息，所得的銀錢，夠得我們一家三口的口糧，卻無法顧得小女藥材所需的錢財。&rdo;

葉如風神色複雜，低垂下了眼瞼。戰亂之時，太多不平之事。

&ldo;當時商人來往，也在兩地之間，貨物運轉，不得空閒。富甲勛貴，也覺出時態不對，並不曾有心思聽說書。如此，所得更是慘澹。生計幾乎維持不得。小女自幼懂事，不曾讓我們操心過半分。老婆子迫於無奈，不得不丟下小女，去富家攬上一兩件洗衣做飯的雜事。那時，我亦多尋了抄書的活計。只是抄書事宜，也是多青睞於那些年輕人的。若不是故有交情，得幾分垂憐，這事也落不著我身上。&rdo;像是感覺出兩人的目光，說書人解釋道。

楚留香素來不曾體會過為生計所迫的感覺，聽了說書人的話，一時竟為自己平時揮金如土的行為感到幾分臊意。

有的人在為生計所迫，一針一線都得精打細算之時，有的人卻飲酒作樂，歌舞昇平，大魚大肉不亦樂乎。人與人從來不是對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