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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渡河的後續部隊聚集在堤岸上。
劉伯承拄著一根棍,在用林秸、門板鋪墊的灘頭上船。
申榮貴怕劉伯承失足落水,小心翼翼地開亮了手電筒。
&ldo;媽的!誰打手電?關掉!&rdo;
灘頭的警衛部隊裡跑出來一個戰士,嚴厲地喝斥。
劉伯承趕緊讓申榮貴熄了手電、向戰士道歉:&ldo;對不起,眼睛不好……&rdo;
鄧小平扶住劉伯承,登上踏板,上了&ldo;愛國號&rdo;大船。
隨劉鄧上船的還有司令部的參謀、工作人員。
黃河無風三尺浪。今晚風不大,河面上的浪峰仍是一個接著一個。船底好像有巨掌託著,一下子把船掀起幾尺高,又倏地向下拋去,接著浪頭便沉重地掉在船舷上,潑進很多水。
兩架敵偵察機沿著河道一邊飛,一邊丟照明彈,五顏六色,懸垂在半空。
鄧小平敞著胸襟,笑道:&ldo;我們的福氣不小啊,蔣介石給我們點天燈。&rdo;
劉伯承憑艙而立:&ldo;蔣介石的作戰程式是一偵察、二報告、三研究、四轟炸,等他調來大批轟炸機,我已全軍渡河完畢。&rdo;
衛士長康理跟旁邊的人嘀咕:&ldo;還吹他的黃河防線抵40萬大軍呢,我們輕輕一跳,就跳過黃河了!&rdo;
鄧小平聽到了,說:&ldo;嗬,口氣不小!衛士長同志,凡事予則立,不予則廢。顧祝同是117個旅,我們只有十幾個旅,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渡河,&l;一跳&r;就過去了?你輕輕跳一下怎麼樣,還不把你打到黃河裡去!&rdo;
船上的人都笑了。
&ldo;愛國號&rdo;渡船漸漸靠近了南岸。
劉鄧走到船頭,緊緊握住水兵隊長程文立、船工程廣立的手。鄧小平說:&ldo;你們辛苦了,&rdo;
程廣立一晃膀子,抖落一身的汗珠。
&ldo;辛苦算個啥!大軍消滅了遭殃軍,這地方就活了,我們的船,上可跑鄭州,下可到濟南府,好日子有的過哩!&rdo;
劉伯承說:&ldo;快了。離這日子不遠了。&rdo;
程廣立搖著大櫓返回黃河北岸,河防指揮部司令劉茂齋故意問他:&ldo;廣立,你剛才送的是誰?&rdo;
&ldo;首長唄。&rdo;
&ldo;首長多了,哪一個?&rdo;
&ldo;反正官不小,是個大首長。&rdo;
&ldo;那是劉鄧!劉伯承、鄧小平。&rdo;
&ldo;真的?我的媽呀!我還指揮過他們呢!&rdo;
&ldo;指揮啥?&rdo;
&ldo;我說:&l;站好!往裡站!別亂動!&r;……嘿!我指揮過劉鄧!&rdo;
程廣立越琢磨越覺得自己非同一般,劉鄧是何等人物?指揮千軍萬馬的人哩!他一拍大腿,又笑,又喊:&ldo;孃的,我程廣立這輩子算幹了件大事!大櫓一搖,劉鄧過河!&rdo;
這一夜,程廣立的&ldo;愛國號&rdo;大船渡河18趟,運送4000多人。
孫口渡口這一夜運渡大軍3萬多人。大小船隻在渡口一字排開,一擺就是六里多長;一個&ldo;起波&rdo;訊號,六里長的船隊像賽龍舟一般沖流而下。
運渡持續了半個多月,運完大部隊運後勤部隊,還有彈藥、糧草、牲口。
一天夜裡,五輛滿載彈藥的汽車剛趕到渡口,兩架敵機便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