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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同志們!&rdo;肖永銀直覺得滿腔熱血往上湧,&ldo;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我們碗裡是人民種的糧,身上是人民種的棉,正是有千千萬萬個蘇大爺才有我們一個接一個的勝仗!你們拿出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我看到的是你們置生死於度外的決戰精神!這是我們18旅的精神!我為你們驕傲!是個漢子卵子,鬍子就該邦邦硬,是個好兵戰場上就不怕丟命!是……&rdo;
一輛綠色越野吉普車從大路馳來,一個剎車停在打穀場邊。車門開了,劉伯承從車上走出來。
肖永銀一驚,命令部隊立正,跑過去向司令員報告。
劉伯承走上打穀場,走近炸藥包,彎腰拿起一件件東西。
工兵連連長走出佇列,向劉伯承報告蘇大發犧牲的噩耗,請戰:&ldo;我們要為蘇大爺報仇,我們全連沒有一個怕死的!&rdo;
劉伯承低著頭,很沉痛,半晌才抬起臉,看看連長:&ldo;連長同志,&l;全連沒有一個怕死的&r;,那麼你呢?&rdo;
&ldo;我?我從當兵那天起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家裡就老孃一個人,離家那天我把給老孃準備的壽衣、壽木都交給了村長,我沒準備活著回去!&rdo;
劉伯承搖頭:&ldo;不。戰爭無情,不在於去死,而是讓敵人去死,自己要活,很好地活!你能夠帶領全連為蘇大爺報仇,為所有受苦受難的人民殺敵人,並且能儲存全連同志,使全連同志在全國解放之後都能活著和家人團聚,這才是一個稱職的連長。你記住,你帶領他們去打仗,不是要死,而是要活。死是留給敵人的。&rdo;
劉伯承看了肖永銀一眼,繼續說:&ldo;這是每一級指揮員的責任!一個戰士長到十七八歲,他們的父母要付出很多很多,離家當兵更是牽腸掛肚。一個指揮員不光要想著打、沖,更重要的是要想如何打,如何沖。要善於以小的犧牲換取大的勝利,以自己的生換得敵人的死!&rdo;
肖永銀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個戰役:定陶戰役、鉅野戰役、鄆城戰役、滑縣戰役……每一個戰役都以奇對正,尋找或創造敵人的弱點,再抓住其弱點突然襲擊,實施種種戰術‐‐東引西調,釜底抽薪;避強擊弱,猛虎掏心;獵捕老鼠,盤軟再吃;聲東擊西,棄糧佯敗;……上將之道正是料敵制勝,險厄遠近。跋三軍於危途,陷敵人以重圍,靠的是運籌帷幄,英明指揮。肖永銀望著劉伯承偉岸的身軀、碩大的頭顱,目光裡交織著深深的敬仰和隱隱的對自己衝動的自責。
&ldo;同志們,&rdo;劉伯承對戰士們說道,&ldo;求戰心切,聞戰則喜,是戰士的良好素質,敢於犧牲、視死如歸是打勝仗的基本因素。你們都是人民的優秀子弟兵。就像下象棋需要招數一樣,打仗需要部署。打哪裡,由誰來打,誰休整,休整到什麼時候,這就是部署。不要急,蔣介石一個兵團一個兵團地給我們送,有的吃嘛,就怕你們的胃口不夠大,到嘴的宴席吃不動喲!&rdo;
戰士們笑起來。
劉伯承對肖永銀說:&ldo;咱們到王克勤排去看看。&rdo;
王克勤是平漢戰役中從國民黨軍隊中解放過來的戰士,在解放軍的部隊裡僅僅半年就成為聞名全軍的英雄。他的&ldo;戰鬥互助&rdo;帶兵法在解放軍裡發生了重大影響,引起中共中央的關注,延安《解放日報》發表了《普遍開展王克勤運動》的社論,號召全軍:向王克勤學習。
吉普車開到一片河灘地。王克勤正帶著全排打靶。
劉伯承握住王克勤的手:&ldo;咱們兩個舊軍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