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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意在校門口等了十多分鐘,最後等到了賀任的人到來,對方很明顯一眼就認出了她,初次見面彼此簡單問了聲好,然後領著賀知意離開。
車程並不遠,賀知意還在暗自揣摩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這也意味著這次賀任是特意來的懷大,並特意見她。
司機嫻熟地引她下車,並帶她去見賀任。
門進了一道又一道,電梯轉了又轉,賀知意最後進到了一個房間,當下並沒看見任何人在,等賀知意走進些才看到不遠處背身坐著的人。
想來就是賀任了。
賀任聽見動靜,慢慢轉過身來,引路的司機見狀,當即熟念退出房間,只留下賀知意一人面對賀任。
許久未見,對方不住打量著她,賀知意看了回去,難以想像不遠處坐著的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父親。
如今賀知意只覺得他萬分陌生。
「知道今天為什麼要見你嗎?」
賀任聲音低沉,十足威嚴,遠遠問她一句。
賀知意安靜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兩手頗感侷促地握著,聞言抿唇,微微垂下頭去,語氣悶沉地回應賀任。
「知道的。」
是因為賀臨禮的事吧。
不然怎麼可能千里迢迢地特意跑來懷大,甚至第一次主動給她打了電話,還特意要見她一面。
「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賀知意聞聲怔住,啞然朝賀任看去。
賀任如今年紀雖已臨近半百,但臉型稜角依舊分明,神色堅毅冷漠,身上那股子常年遊走商圈的不怒威壓和精明神采分毫不減。
與賀臨禮的相像之處,大概就是沉默無言時也會讓人感到壓迫的地方了,而賀臨禮跟賀任長得大抵並不相像,有可能的話,甚至更多延續了他母親的輪廓。
賀任此刻面上看似毫無情緒,但卻是冷聲問出這句,亦能讓人感受到話語中帶著明顯的威壓和不悅。
他並不在意賀知意怎麼看他,亦或者怎麼想他,他只是在等賀知意回答,不如說等賀知意好好給他一個讓人滿意的解釋。
多諷刺。
一個父親,竟然毫無顧忌地問他曾經的女兒跟自己的親兒子,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賀知意暗自咬了牙,後慢慢收回視線,一瞬間便感到無力,先前握著手也慢慢鬆懈開來,冷沉著嗓音回他。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下一秒,賀知意的面前鋪天蓋地散開一堆照片,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響亮刺耳的拍桌聲,賀任情緒像是壓抑了許久,此刻再沒法忍受,徹底爆發開來。
他怒極起身,指著賀知意大聲怒斥。
「沒有關係!你告訴我這叫沒有關係!?你自己睜眼好好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那都是什麼!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光天化日摟摟抱抱!你告訴我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自己說那些照片、那些影片,都是從哪兒來的!?你要說那不是你嗎!還是說那不是臨禮!?」
「你現在告訴我那叫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們給你的還不夠嗎!啊!?你怎麼跟你母親一樣下賤!你是想毀了臨禮嗎你!」
賀知意的右手小指又開始發抖。
她安靜站在原地,安靜聽著賀任的責罵,賀任背後一片巨型落地窗,白日明亮的光透過那些窗戶進來,盡數打在賀任身上。
那光源偏偏止步於賀知意這裡。
賀知意就那樣沉默站在陰影之下,接受賀任的審判。
賀任也審判了她的母親。
賀知意垂下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腳尖前大概一步的距離,就是陽光照到的地方,她只需要鼓足勇氣邁開一小步就可以走到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