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濃烈的酸澀卻烙在喉間,經久消弭不去。
巨大的落地窗外突然炸開轟鳴,耀眼的白光直直打在玻璃上。賀臨禮大口將煙吸入肺喉,順手將煙掐在菸灰缸中,後緩緩起身,簡單套上衣物出了門。
他只知道賀知意的大致所在地,就在今天停車的那個民居區,但並不知道賀知意具體住在哪裡。
深夜相比白日總是要靜謐不少,卻掩不住萬家紛雜的煙火氣息,賀臨禮逢人便問。即便現在基本看不到人了。
他身量本就高挑,精琢的口鼻因過於白皙的面板顯得清俊,臉上又因那雙略顯凌厲的眉眼帶上疏冷,與此刻的居民陋巷毫不相稱。
但他有更為重要的事要做,並沒有分毫多餘的心思留給旁人打量和嘖嘆。
問到最後,賀臨禮終於找到了那道正確的門。
他寥寥幾步跨到門前,見房門緊閉,屋內毫無聲響,本已經準備破門而入,大手覆上房門的那一刻,卻聽見「咔嗒」一聲響。
賀知意沒有鎖門。
賀臨禮下意識皺了眉,淡淡的不悅在心間遊離。再想到那個電話,眉頭皺得愈深。
窄小的屋子裡縈繞著淺淡的香,屋頂那盞昏黃的燈靜靜懸掛著,照出些沒由來的寂寥。零星的傢俱像是等待良久,等得漫長的時光逝去,徒留歲月的痕跡。
賀知意就那樣安靜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單薄的衣衫汗濕,粘膩糊在她纖瘦的身上。也許是悶聲抽泣了很久,賀知意身體此刻還在輕輕發顫。
賀臨禮走近了床,將人整個撈入懷中,懷中人沒骨頭似的軟貼在他胸前。即使隔了很多衣物,賀知意身體的溫燙都能迅速傳至他體內。
懷中人皙白的臉上掛滿酡紅,額間布滿汗濕的頭髮,慘白皸裂的嘴唇眼下正微弱翕合,唇角還有明顯的血跡。
無名的火近乎將人淹沒。
賀臨禮眉頭皺得極深,他知道賀知意已經完全不知現狀,但仍忍不住低罵出聲。
「蠢東西,還知道哭,哭什麼。」
語氣低啞、不耐。
也許是勉強恢復些意識,懷中人那雙淚濛濛的迷離眼眸,直直撞入賀臨禮的瞳孔。
賀臨禮喉間一滯,不曾別過眉眼,只用大衣將人完全裹住,後抱離屋子快速趕至醫院。
—
像是溺水,喉間僅有的空氣都被盡數掠奪。
賀知意在這場水火交融中飄浮很久才得以安定,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人才漸漸甦醒。
濃烈消毒水的味道微微刺鼻,白晃晃的四周空無一人,外面隱約響起雜音,卻沒能真正穿透這間病房。
賀知意眼皮依舊乏重,虛眼盯著輸液管看了很久。
護士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一會兒替賀知意掖緊身側的被子,一會兒又給她調換輸液架上的藥水,嘴裡時不時唸叨幾句。
「現在的年輕人,多大點年紀搞出個胃穿孔,還燒成那樣才來醫院,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了。」
賀知意沒有說話,微微別過頭,目光幽幽落在窗外。
黑沉沉的天零星閃著幾點光亮,大雨拍打著窗,一聲聲聽得人心底發悶。
見賀知意病懨懨的樣子,護士也沒再多說,替賀知意查完體溫,又悉心詢問了她身體現在的感受,確認沒有大礙後才準備離去。
護士臨出門的那一刻,突然被人叫住。
「您好,我能問一下,是誰送我來的醫院嗎?」
護士顯然沒想到賀知意會問這個,轉身看向了她。
賀知意一身病氣,臉色蒼白,一片清冷。此刻面上帶著疑問,眉眼分明靈動,但眸光死氣沉沉,眼下也有疲憊導致的淺色烏青。
「是個男生,長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