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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有一百七十多個傭兵團,為什麼要搞什麼夜襲?而且這黑白河的河水真是臭得出奇,這味道就像。。。”一箇中隊長低頭咕噥著,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他旁邊的某一個傭兵團的副團長馬上打斷了他:“別囉嗦,這是冬國主人的命令!”
“真不公平…”
上游的淺灘旁偶爾傳來的聲音“窸窸窣窣”,在河水沒有那麼急湍時才能夠聽清楚。月光被暗雲遮蔽的晚上,黑河和白河融為了一體,沒有半點光亮。一排排的渡河船已經載滿了傭兵,每一個參加夜襲的傭兵腰間都繫著一個小布袋,裡面裝著螢火蟲,隱隱約約就像是孤魂野鬼提著的油燈。
準備好的渡河船慢慢划向了對岸,傭兵們的手心都冒著汗,對岸的樹林裡悄無聲息,貓頭鷹偶爾的幾聲鳴叫彷彿宣示著它們才是那裡的主人,請勿靠近。
河的下游圍繞著王國都城馬爾洛特,而馬爾洛特的外城裡,已經見不到一絲燈火,只有一家屋頂鋪滿紅稈草的小酒館還透著火光。小酒館外拴住一匹毛色銀白的馬,它機警地抬起了頭,嗅到了被包含在安靜中的味道。
第一批渡船已經“咬”上了岸邊碎石,而最前的一排傭兵剛準備走進樹林,草中的陰影裡冷不防地飛出無數弩箭,首當其衝的那些傭兵把死前最後的喊叫提到了喉嚨,想要告知後來者,但還是失敗了。如同烏鴉失聲飛掠而過的弩箭讓後面的傭兵嚇得趴在了地上,身後那近五十米寬的黑白河上,還有絡繹不絕的渡船正在往這邊運兵。
突然一聲劃破黑夜的哨子聲響起,黑白河的上下游的河水同時被點燃起來,兩面的烈火順著河水往渡河的傭兵撲去,就像兩面疾行的火牆,無情地輾壓夾在中間的一切。還沒有渡河的一個傭兵團長大喊:“這河裡面的都是混合油!快往後撤!”
可是所有的動作都已經太遲了。
還在河上的渡船和數以千計的傭兵彷彿是油鍋上的螞蟻,連同木船一起淹沒在火海中,除了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外,只剩下半黑色的人形在烈焰中最後的“舞蹈”。已經渡過黑白河的傭兵前有暗弩埋伏,後面又被火鏈鎖河,他們的大部分早就已經魂飛魄散,雙腳跪在岸邊的沙灘裡,動彈不得。從林中走出了手持弩箭的列隊,為首的獨眼隊長大聲說道:“公爵要求留下活口,”他的另一隻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些全身發抖的傭兵,“但是沒說要多少,所以那些走不動的和尿臭了褲子的就殺光算了。”
第一章 黑皮馬鈴薯
如果說一個混亂的時代能夠讓人發財,那想要或已經發財的人絕對不會讓它重回秩序。
穿著全身黑色板甲的菲德走進了薩林斯王國的南部重鎮杜羅。他的家鄉小鎮離這裡有兩天半的時間。
炎熱的夏天,熱鬧非凡的城鎮廣場擠滿了販賣物品的小販,高聲呼喊的傳教徒,忙碌奔走的傭人,王國的巡邏部隊還有旅行者、冒險者甚至是準備為非作歹的準罪犯。
菲德·託雷斯,一個小鎮教師的獨子。在這個時代,有姓氏的人並不多,可見他的父親曾經或者是現在是一個有名望的人。漆黑全身板甲覆蓋住他那年輕強壯的身體,但卻沒有頭盔覆面。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和薄薄的嘴唇讓菲德散發出一種類似騎士的魅力和氣質,一頭烏黑長髮披散在板甲上,黑色互相交融,映襯著他淺白的臉。
“這裡是水狗傭兵團,”一個頭發散亂,雙目呆滯的肥胖男人坐在一大堆徵集傭兵的攤位裡,頭也不抬,“你是要應徵我們。。。”
“聽說你們是杜羅最強的傭兵團。”菲德直截了當地問。
肥胖男子這才看到了眼前的少年,厚重的黑色鎧甲包裹著身體,而對方的腳步看似十分沉重,“說說你自己吧。”
菲德露出皓白的牙齒和那少有的微笑說:“我只是個鄉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