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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它究竟是一種詛咒,還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的考驗?
許穆不清楚。但這樣的飛快的力量增長速度卻給了許穆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否則在知道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陷入無止境的地獄之後,即使是許穆,恐怕他也早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了。
強大的精神力、對痛苦的忍耐力,以及在最極端的痛苦中也可以保持冷靜的頭腦,這些是許穆在整整六個月的折磨中得到的寶貴成果,也是他之所以還能堅持到現在,沒有在某一天突然崩潰的原因。
半年前突然開始出現的噩夢究竟是禍是福,是詛咒還是神賜的考驗,許穆還不知道。
但就他即將面對的情況來說,或許……應該是“福”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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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2、……許馳? 。。。
被埋在廢墟之下的日子是怎樣的?
黑暗,絕望。狹小的空間中沒有一絲光明,有的只是壓迫與無邊的絕望。
會有人來救援嗎?會有人來把我們拉出去嗎?我……還能……活多久?
每一次的餘震都讓更多的土石塌下來,每一塊塌下來的土石都將存身之處擠得越來越小,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腦海中迴響著的問題漸漸就變成了:我在多長時間之後……會死?
即使是許穆,即使是精神極為堅韌,同時擁有喝下去能夠保證生命所必須能量的水的許穆,他也漸漸地開始有些絕望。
馮軒所處的洗手間有四壁支撐的結構,頭頂天花板也沒有塌,所以還能大致支撐住土石的重壓,而許穆所在的地方只是個牆角,在上層樓板全部斷裂坍塌的情況下,他所在的這個小空間的平衡結構岌岌可危。
大塊的鋼筋水泥在許穆身周撐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每一次餘震發生,這個小空間都會縮水一點,在初震後的這幾天裡,許穆眼睜睜地看著頭頂的混凝土塊與他的距離從半人多高降低到堪堪擦著他的頭頂碎髮。
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滾落下來的零碎土石,它們無孔不入,塞滿了所有可以進入的空間。
許穆盡最大的可能把混凝土塊收進空間裡來為自己的身體騰出一點空間,儘量推延著他被斷壁殘垣壓成一塊血肉做的餡餅的時間。
但他的空間容納量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再有一次餘震……如果這次餘震讓坍塌的建築本就脆弱的結構有哪怕一點點改變……
許穆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手腕處的甲骨文“水”字胎記,恨不得想要把它放到嘴裡死命咬兩口——人家所有小說裡寫的空間都可以讓持有者進入,為什麼他的就不可以?為什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偏偏是一個沒啥大用,關鍵時期更是一點都指望不上的空間?
為什麼……為什麼小說裡擁有空間的人不管之前混得多麼差,從得到空間後都是一路順風順水,就像是避難中的人突然發現了世外桃源,而輪到自己就只能從身體裡往外噴水當個人形花灑?
被埋在廢墟之下的日子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等死的日子。它與許穆曾經做過的所有噩夢都不同,即使那些噩夢給他帶來的痛苦遠超當下。
即使再痛苦,許穆也知道那只是夢而已。
而現在……則是現實。
每一天的等待都會被拉長成一個世紀的現實。
但是——不能放棄希望,許穆想。
即使希望本身使他更加痛苦,也不能放棄希望。
《基督山伯爵》的最後一句說:“人類所有的智慧,就包含在等待與希望這兩個詞裡。”
等待……
哈,等待著什麼呢?誰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