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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她推開椅子,很快的站起來:“我該去彈琴了!”
他伸手去拉她。“讓我去!”他說。“不!”她擺脫了他,徑自走向電子琴。
關若飛坐在那兒,燃起了一支菸,他深深的靠進椅子裡,深深的望著她。她的琴聲響了起來,叮叮咚咚,琳琳琅琅……如狂風驟雨,如驚濤駭浪,如萬馬奔騰,如飛泉傾瀉……她居然用電子琴去彈“命運交響曲”,他愕然的聽著,體會著那“命運”的浪濤,正洶湧的淹沒著她。
第二十七章
采芹,“喬書培平躺在床上,瞪視著天花板,和屋頂那盞配著白紗燈罩的吊燈。夜已經很深了,可能一點,可能兩點,可能三點……他已經疲倦於看錶,疲倦于思想,長久的”等待“已快使他發瘋了。天氣又熱起來了,即使這樣靜靜的躺著,他仍然覺得脖子下面都是汗。”你最好告訴我,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事情?“采芹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她還穿著表演的服裝,一件玫瑰紅的軟緞長裙。他的眼光從那蒼白的燈罩上調回來,投注在她身上。許多人都不適合穿玫瑰紅,他想著。但是,她穿起來卻嬌豔得”要命“,絲毫沒有土氣和火氣,她像天邊的一朵彩霞。他心裡有些疑慮的想著,彩霞,世界上從沒有人能抓住彩霞。”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她有些心虛,聲音就顯得相當閃爍。”我工作的時間加長了。“
“加長了?從早上十點到──”他終於抬起手腕來看了看錶:“凌晨兩點鐘?請你告訴我,那一家餐廳營業時間這麼久?你那家鸚鵡窩是違規營業的嗎?……”
“喜鵲窩。”她輕聲更正著。“我不管它是什麼豬窩狗窩!”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直直的瞪著她。“我只知道你不對勁了!采芹,”他把聲音放柔和了:“你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確實在‘喜鵲窩’工作嗎?”“當然。”她驚悸的回答,眼睛大睜著,凝視著他。心臟卻在怦怦跳動。不能讓他知道殷振揚的事,不能讓他知道她“拚命”在幫哥哥還賭債,不能讓他知道殷家的陰影又回來了,不能讓他知道她在“跑場”。她今晚是回家太晚了,但是,怎麼辦呢?“綠珊瑚”咖啡廳加了消夜一場的演奏,彈到現在,她實在無法抽身啊!她已經每根骨頭都在痛了,她的手指都要斷了,她只想躺下來趕快休息。“你知道臺北的餐廳,雖然明文規定是上十二點,”她勉強的解釋著:“暗地裡,到凌晨兩三點,照樣營業的也有。”
“為什麼以前你不需要工作到這麼晚呢?”書培的狐疑更深了。“你有秘密嗎?你有瞞著我的事嗎?”
“噢!”她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床邊的浴袍,逃避似的說:“不要疑神疑鬼吧!我一直在彈琴,沒有秘密,真的。”她很快的看了他一眼:“我要去洗個澡,我累了!滿身都是汗。”
他不再說話,把雙手枕在腦後,他半靠在床頭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口。他就呆呆的望著那浴室門口發怔,心裡像有十七八鍋熱油在同時煎熬著。采芹,你不是個撒謊的能手,別人撒謊能夠不動聲色,你卻連眼光都不敢和我相對!他咬住嘴唇,為什麼會這樣?她為什麼會變了?是的,她始終在變,她緩慢的變,你自己也明知道她在變!他又想起今天下午,陳樵對他說的話了:“本來不該告訴你的,喬書培,可是我實在熬不住了。你現在在設計公司也拿好幾千一個月,你就那麼需要采芹出去工作嗎?”“怎麼?”他困惑的問。“有什麼不對?”
“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嗎?”陳樵有些氣呼呼的,接著,就長嘆了一聲。“好在,你和采芹也只是同居而已。”
“什麼意思?”他驚愕了,有些心慌膽戰起來。是的,不對!最近什麼都不對,她早出晚歸,成天看不見人影。深更半夜,他常常已經熟睡了她才回來,回來後就疲倦得什麼似的,連溫存的時間都沒有了。“我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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