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陌生而又古怪得讓人欣喜的感覺包裹住自己——他愣愣地任憑辛梓把自己置於嬰兒床中，有些怔忡地看著她鬆開手去調整沙發上那個身體的睡姿，再蓋上一層薄毯——

那就是——溫暖——和擁抱嗎？——小圓子身體中的楚軒舉起又小又胖的雙手，輕輕咬過每一個指尖——刺激——疼痛？——這就是痛覺嗎？——他的眼睛忽然間有些模糊，抬手一擦，是些許液體——舌尖在手指上慢慢滑過——那是從沒有過的——鹹味兒——還有眼淚？

“來吧。”一個稚嫩的童聲傳到他耳中，男孩抬頭一看，面前飄著一名兩三歲大的漂亮娃兒，長過腳尖的純銀髮絲無風而動，雙眸有如熔鍊中的燦爛金液，一身鵝黃短褂，左腕右足上套著幾個金環，整個人像正午豔陽般奪目。“跟我來。”那孩子握住了他的手，輕輕一跳，帶著他進入了地下室——底下卻是天高氣爽，幼白沙灘前是一片由綠轉藍的淨水，望不到邊際。

“比房間裡要更暖和一點兒吧？”楚軒被人拉進了騰起的細浪，沙子在磨他的腳，水波衝得他站立不穩，但這種實實在在的新奇體驗卻讓他想要再次落下淚去——他跪下身軀，用整個膝蓋去感觸沙灘，又張開雙臂去擁抱鮮活的海水，抬起頭時已是渾身溼透，分不清哪些水痕來自大海，而哪些從身體裡流出來的。

一個紅豔豔的大蘋果出現在他眼前，託著它的人眼睛和嘴都彎成了弧線，男孩拿起水果狠狠地咬了下去，急急吞嚥之後忍著喉部的異樣感覺，學著對面那人拉起嘴角——不困難，真的一點兒都不困難——不用和過去一樣計算好牽動肌肉的力度和方位——只要——那麼自然地動一動——

“真是的，要充分咀嚼以後才能嚥下去啊！”辛梓搶過了他手裡的蘋果，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水晶小碗，把東西弄碎了才遞過去，看著他吃得沾上了臉頰，覺得特別有成就感。她拿出一個燈籠一般的大桔子開始剝皮，然後一瓣一瓣地遞過去——楚軒照樣是有些囫圇吞棗地吃下，直到最後兩瓣才開始慢慢品味。

“接下來去遊樂場吧。”銀髮的孩子宣佈程序之後取出一個腦袋大的棉花糖放到黑髮男孩手中，拉著他再次飛起，穿過幾層綠木，眼前是熱熱鬧鬧的無人嘉年華——辛梓把男孩領上一匹小馬，自己則跳上旁邊那匹，歡快的音樂聲中，華麗的木馬開始慢慢旋轉，忽高忽低。

純粹的——這就是純粹的甜味兒嗎，揪下一朵雲彩放入口中——楚軒用舌尖和指尖一起品味那柔軟和甘甜——由軟而硬，從有到無——唇邊溢位少許晶瑩——他很快就吃完了一棒棉花糖，開始目光灼灼地盯著辛梓。

幸好小圓子不是普通兒童，也不用擔心蛀牙——這麼想著的母親拿出兩杯水果聖代，開始與旁邊的人一起享用——旋轉木馬的音樂聲一直持續到他們把杯底刮乾淨，接下來則是高高立起的摩天輪——楚軒一邊遙望海灘一邊又吃下無數甜食——那些可都是年輕媽媽平時嚴格控制孩子吃的東西。看來你開四階時候的心魔會是美食呢！——辛梓滿意地點點頭——真是太好了——要知道，製作一個清心道具在目前的條件下可是很難的。

因為遊樂園裡的很多設施不適合太小的孩子，從摩天輪出來之後辛梓就拉著楚軒往回走，一會兒指指這邊的蘭花讓他聞一聞，一會兒又指指那邊的薔薇讓他摸一摸——終於回到沙灘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銀髮的孩子打了聲唿哨，遠處的海面上跳起一個亮白的影子，沒多大工夫海豚小白就游到了淺灘——辛梓拉著楚軒和它一起拋接球，雖是最簡單的娛樂，卻讓從小到大隻“玩”過智力遊戲的男孩雀躍無比——球和沙灘的觸感讓他忘了用數學方式計算落點和最佳的擊打角度。

“還有五分鐘——”說出這句話時，辛梓覺得自己的心臟又是一陣抽痛，只是面上仍舊掛著大大的笑容，“那麼，就躺在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