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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仲附身在鄭伯寤生耳畔,低聲說:「回君上……」
鄭伯寤生聽著祭仲的耳語,稍微眯了眯眼睛,隨即唇角挑起一絲絲耐人尋味的笑容,說:「看來,今日註定有趣兒的緊呢。」
祭仲似乎在等鄭伯寤生發話,說:「君上?」
鄭伯寤生抬起手來,微微擺了擺,說:「靜觀其變。」
大典如期舉行,大司徒身為上卿大夫,步入大殿之中,身後跟著他的得意門生國仲,而國仲之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
那人面像清秀,身材高挑,透露著一股文人之姿,還有一股子孤高與清冷,一看便不是好相與之人,但那年輕人的面容長相極為出彩。
「高傒!」公孫無知差點一下子蹦起來,指著跟在大司徒身後的年輕人,狠狠地說:「高傒!是他!」
高傒跟隨著大司徒走出來,這場面不用再多說了,已經坐實了天子的猜測,高傒便是出賣祁律之人,毋庸置疑。
高傒走出來,臉色還是那樣清高孤冷,因著大殿內十足安靜,公孫無知那一聲憤恨的低吼,高傒聽得是一清二楚,他回過頭來,淡淡的掃了一眼公孫無知。
高傒是剛走進大殿的,還沒來得及坐下來,而公孫無知已經坐在席間,這年頭是沒有椅子的,都是坐在蓆子上,因此公孫無知比高傒矮了許多,高傒那眼神本就讓人有一種盛氣凌人的錯覺,如今從高處俯視著公孫無知,這種錯覺被無限放大了起來,配合著高傒唇角淺淺的笑容,像極了嘲諷。
公孫無知腦袋一熱,差點衝起來,孟陽一把按住公孫無知的肩膀,低聲說:「公孫,大局為重!」
如今撕開臉皮,高傒也沒甚麼損失,反而可以一推不認帳,公孫無知則會成為跳樑小丑,還會讓諸侯和觀禮者們知道祁律已經不見了。
大司徒走出來,分明還是一頭白髮,卻笑的春風得意,彷彿瞬間年輕了十歲,不,二十歲有餘。
大司徒笑著一路拱手,說:「老敝人拜見天子,見過各位國君!今日乃是我齊國新君的即位之日,天子與諸位國君賞臉,真真兒是讓我齊國蓬蓽生輝啊!」
大司徒說了一些場面話兒,很快便切入正題,拱手笑著說:「有請新君即位——」
「新君即位——」
大殿上充斥著山呼聲,很快,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人在萬眾矚目之下走進大殿。此人年紀不大,頭戴冕旒,一身黑色的侯爵長袍,然身材卻不是甚好,長袍微微拖地,走進了大殿。
「這……」
「這怎麼回事兒?!」
「諸兒!?」
「怎麼是諸兒?!齊國的新君不是祁太傅麼?!」
「齊國的新君」一走進來,大殿中登時沸騰起來,彷彿是煮開了的水,而且是持續燒薪的沸水,不停的翻滾著,耳語的聲音瞬間炸開,充斥著整個大殿。
穿著齊國國君之袍走出來的人,根本不是祁律,而是公子諸兒!
公子諸兒這般走出來,莒子瞪大了眼睛,嚇得差點從蓆子上彈起來,諸兒不是落敗了麼?連夜夾著尾巴從營地逃走,怎麼突然又蹦出來了?
魯公和衛侯也吃了一驚,唯獨鄭伯寤生沒有吃驚,畢竟他已經從祭仲口中聽說了事情,祁律失蹤了,因此鄭伯寤生早有準備,並不吃驚。
鄭伯寤生笑眯眯的觀覽著四周之人的舉止神態,似乎覺得這混亂的場面,是一件十足有趣兒之事。
姬林眼看著諸兒走出來,立刻一拍案幾,呵斥說:「放肆!齊國大司徒,你這是要公然僭越謀逆不成?誰不知齊國的新君乃是先公之弟,寡人之師,昔日裡的祁太傅?而今日出現在朝堂之人,為何是公子諸兒?」
「天子……」大司徒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裝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