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沒過多久,朱爾旦的身後傳來男人的笑聲,他神情倏爾一變,面上顯得有幾分變態的笑頃刻變成了溫雅的笑。
他自然起身,迎向笑聲的主人。「您來啦!有兩日不見,可怪想您的。」
來人頭戴烏紗帽,一襲朱紅的官服,綠色的臉紅色的大鬍鬚,走過來的地方不是大門而是一堵厚厚的牆壁。僅此兩點,便足以肯定他絕非普通人。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他是來自陰曹地府的判官,姓陸。職責是根據人生前的善惡,判處人輪迴生死。
一般來講,他和朱爾旦,一個地府判官,一個人間書生,應不該有交集才是。可偏偏,他們就是成了好友。
事情還要從數月前的某一天說起,那日朱爾旦跟幾個文人朋友一同飲酒,其中一人故意激朱爾旦說,只要他深夜去十王殿,背了左廊的判官到他們面前,他們所有人就請朱爾旦喝酒。
十王殿是供奉地府鬼神的廟宇,裡頭擺滿了面目猙獰的神像,不光是晚上,即便白天也是陰氣森森的。有時晚上人還能聽見裡面傳出來的油炸聲和鬼哭嚎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得已,沒有人願意進去。
朱爾旦讀書天分不高,膽子卻不小,加上當日酒氣上頭,逕自離席去了十王殿,背起判官神像回來就放到了酒桌上。
嚇得一群人驚恐失色,朱爾旦贏得了友人的酒,在背雕像回十王殿後對著雕像說,有時間可以去他家喝兩杯酒水。
這神像就是陸判的了。
第二天,他應約來到了朱爾旦家中。朱爾旦看到判官雕像活了,嚇了一大跳。隨後知道陸判並不是因他的冒犯來索命,而是來應約喝酒的,當初神經大條的朱爾旦立刻溫酒熱情招待了陸判。
陸判見其為人熱誠,不懼怕自己兇惡猙獰的長相,與自己談得來,每隔兩三天就來一次朱爾旦家中,兩人感情日益深厚。
後有一日,朱爾旦正在寫先生布置的功課,陸判到來恰好碰到,幫忙看了一遍,直言寫得不好。朱爾旦唉聲嘆氣,怪自己天資愚笨,不是讀書的料子,雖然平時勤奮,卻始終沒有進步。
陸判發現朱爾旦是心竅被堵塞了才導致如此,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過了幾天,他從陰間千千萬萬的心臟裡挑出來一顆文氣濃鬱的玲瓏心,於朱爾旦夜晚睡著,剖開他的胸膛換了進去。
自那時起,朱爾旦的胸口留下了一條長疤,而他本人則如飲醍醐,一夜之間變得才思敏捷。
當然,他的心性避免不開的受到了新心臟影響,原本心地質樸的一個人,變得越發的好勝、貪婪、虛偽。
「您手中提著的是何物?」
請陸判就坐,朱爾旦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手中提著一個包裹。
陸判大笑幾聲,開啟包裹,提起一顆女子的頭顱遞到朱爾旦眼前。
頭顱的割口一片濕紅,血液滴答滴答打在地面上。可見頭顱還是非常新鮮的,剛從人的身上割下來。
朱爾旦一驚,身體僵硬地後退一步,卻在看清了人頭容貌的瞬間歡喜上前抱住。「這是您為我妻子物色來的嗎?」
他的妻子身子用得不錯,就是相貌長得不好。
換心以來,朱爾旦日日面對妻子那張臉,愈加覺得不堪入目,難以忍受。前段時間廟會撞見某家女郎閉月羞花之姿,分外心動,當夜見陸判過來,想著他既然能換心臟,想必也能換頭,便託請他幫忙把那家女郎的腦袋換到自己妻子脖子上。
當時陸判應了下來,但一直沒有動作,朱爾旦以為他已經忘記了,不成想驚喜在今天。
「走,去你妻子就寢的地方,我給她換一換。」
陸判拍拍朱爾旦肩膀,用布包裹好頭顱,轉身出門進了另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