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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句戲言調侃, 卻讓瑟瑟微微一愣。
她突然反應了過來, 她的親生父親並不是萊陽侯溫賢, 而是那個她從小討厭到大的裴元浩, 是這樣,她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為父親打抱不平。
她低頭悶悶不樂,忽覺掌間一熱, 沈昭握住了她的手, 他沖寧王道:「您接著說。」
「這三人中宋玉年紀稍長, 另外兩人便尊稱他為兄長。當時的局面對皇兄很不利, 他雖是太子,但面臨被廢的危機,朝中重臣又多看父皇臉色行事,真心支援皇兄的人很少。」
「後來經了一番艱辛卓絕的爭鬥,外加有天時相助——那妖妃的兒子生了場急病,夭折了。皇兄總算順利登上皇位,並在登基前夕迎娶了裴元浩的姐姐和黎氏女為妻妾。」
「事情到這裡,開始發生轉折了。」
寧王捏住青釉瓷甌,目光散在虛空裡,看不清是何情緒,只聽他的聲音平穩:「眼看形式一片大好,是該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了,這幾大世家因輔立新君而功勳卓著,被大肆封賞。可……權柄尊榮是有數的,你多抓一些,我就少抓一些,很容易就會生出些磕絆,再加上當時皇兄看上了宋家的姑娘,就是阿昭的生母宋貴妃。」
聽他提及自己的母親,沈昭那寡淡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抬起眼皮緊凝著他。
寧王嘆道:「起先只是裴元浩跟宋玉有些不合,長姐處在中立的位置,她誰也不偏袒,遇到難題都是就事論事,甚至還時常在兩人中間調和。甚至這其中某一段時間,長姐認識了溫賢,一心撲在他身上,不大理朝政了,甚至還有傳言,說蘭陵長公主想要放棄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朝局勢力,跟著溫賢回萊陽。」
「事情本來是挺好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的,長姐跟裴元浩越走越近,兩人跟宋玉越來越疏遠,到了那場甚是悲壯的淮關大戰前夕,其實三人的同盟已經在分崩離析的邊緣了。」
瑟瑟覺得事情的關鍵就是在於那個『不知怎麼的』。母親為什麼會突然舍宋玉而近裴元浩?且根據譚懷祐的說法,母親與嘉壽皇帝疏離反目恰也是在他剛登基後不久。這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她疑惑地看向寧王,寧王喟然道:「我那時候也還小,弄不了太清楚。不過……我猜大約是跟宋玉的為人有關。宋玉這個人啊,耿直剛硬有餘,靈活變通不足,滿腦子的忠孝節義,遇事堅守原則,寸步不讓。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啊,特別是涉及朝政,更多的是陰謀算計,你來我往,哪能事事都按照聖人道德來辦,若是那樣,不早就被人吞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寧王戛然住口,因為他突然意識到,後來的宋玉,連帶著他背後根系深植的世家大族,可不就是被別人吞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而且直到十六年後,還沒弄清楚是誰害得他們,又是如何運作的。
他頓了頓,儘量揮散繚繞於心頭的沉霾,道:「後來宋家出事,皇兄想立阿昭為太子,可黎氏一族擋在前面,他便納了文賢妃入宮,想用文相來牽制黎氏,趁他們兩方爭鬥,扶阿昭上位。」
「後來也確實是做到了,但好像被文賢妃知道了,皇兄對她無情只是想利用她。她過不去這道坎,終日鬱鬱寡歡,就這麼積鬱成疾,紅顏薄命了……」
三人相對緘然了片刻,沈昭又問些了瑣碎小事,便讓人將寧王送回去了。
他走後,沈昭道:「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行。」
瑟瑟正低眉想著那些陳年舊事,特別是寧王那句「長姐認識了溫賢,一心撲在他身上,不大理朝政了,甚至還有傳言,說蘭陵長公主想要放棄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朝局勢力,跟著溫賢回萊陽」……忽聽沈昭這樣說,她忙斂去多餘的心思,抬起頭來認真聽。
「剛才八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