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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回道:「侯爺說,家中晚輩有些事,想請公主幫個忙。」
蘭陵一挑眉,這倒稀奇了。
溫賢那個臭脾氣,清高起來跟不染凡塵的雲間月似的,且向來看不上她斂權弄權這一套做派,如今竟也有低頭求到她門下的時候。
蘭陵當即拍板,見!
有生之年能看見溫侯爺低三下四求人的模樣,那得是多過癮,怎麼能不見?
可蘭陵發現,自己不管多深算睿智,在溫賢身上,還是太過天真了……
前來求人的溫侯爺高居主座,拿出了當家人的氣勢,讓跟自己來的小姑娘跪在蘭陵面前請安,泣涕漣漣地哭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而溫賢則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那姿態,好像蘭陵還是他夫人,合該幫他一樣。
蘭陵在心裡狠「呸」了幾聲,但還是拉不下臉把他轟出去,耐著性子仔細聽了聽那姑娘的話。
姑娘名叫溫玲瓏,是溫賢庶兄的原配嫡女,可憐原配去得早,他那庶兄又續了弦,另生了幾個兒女,夫妻兩都是極不講究的性子,對溫玲瓏甚是苛待,眼瞧著這姑娘家到了出嫁的年紀,卻無人張羅,溫賢看不過去,出面給她定了門親。
事就壞在這門親上。
由於家裡一團汙糟,溫賢怕迎親之人見了輕視溫玲瓏,便藉口兄長久病,術士說有凶神相隨,恐衝撞了新嫁婦,把溫玲瓏帶到了長安,預備從侯府發嫁,自然,嫁妝也是溫賢自掏腰包。
溫賢久居萊陽,不知長安之事,來了很多天之後才知道,那定了親的人家,公子患上了咳血癥,恐命不久矣。
對方是京兆高氏的一個旁支,老爺高穎官居太子少師,在京中頗有地位。
那邊一早看好了溫玲瓏的八字,想娶過來給兒子沖沖喜,拖到今日,該備婚備婚,該送貼送貼,絕口不提旁的。
溫賢早看明白了。
這一家子在故意裝傻,覺得溫賢沒臉求助蘭陵公主,就含糊過自己兒子的病情,想娶人家那活色生香的閨女。
這麼一裝,他們還給自己留了退路,萬一溫賢真求了蘭陵公主做主,他們自然不敢違逆蘭陵,退一步,還賣她個人情。
溫賢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可別的法子、別的人沒有這麼大的威懾力,壓不住人,萬一鬧得大了,毀了溫玲瓏的名聲,再想找個好人家就難了。
所以,考量再三,豁出老臉求過來了。
蘭陵公主聽明白了,讓月離把溫玲瓏扶了起來,思忖片刻,又不甘掠了一眼溫賢,道:「溫侯爺,本宮要是沒理解錯,你是來求人的——你收起那挑剔的眼神,茶這回兒不濃了!我才讓福伯換過!」
溫玲瓏和少師公子的八字合不合另說,她沈淑和溫賢的八字鐵定不合,今生沒叫他氣死都是她的福氣。
溫賢放下茶甌,想說話,頓了頓,嚥下去,換了一副說辭:「這個……若非無奈,實在不願叨擾,可話說回來,放眼整個長安,除了皇帝陛下,有誰說話能比長公主更有分量?這個……才求到府上,望長公主瞧在這孩子可憐的份兒上,幫幫她,也幫幫我,這婚事到底是經我手定的,要真成了,我於心不安。」
蘭陵公主聽著這斷斷續續的恭維話,長舒了口氣,覺得氣終於順了,生命也圓滿了。
她甚是慈和地安慰了溫玲瓏,正說著話,瑟瑟聽到信來了,給爹孃問過安,直奔溫玲瓏。
「玲瓏姐姐……」溫賢和蘭陵和離時瑟瑟已經九歲了,那時溫玲瓏的母親尚在,她還是被捧在掌間的明珠,經常隨父母來長安小住,同瑟瑟很能玩在一起。
姐兩闊別多年,乍一見面,都是淚眼汪汪,溫玲瓏自哀身世,瑟瑟憐其身世,宛若梨花經雨,只差抱頭痛哭。
蘭陵最見不得這個,又不好訓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