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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林一眼便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心裡頓時五味陳雜,很不是滋味,默了默,又深知不敢多拖延,要趁蘭陵和太子在前院議事顧不得這裡,趕緊把話說了。
稍整理了下心情,他道:「瑟瑟,我要走了,也不會再糾纏你了,可我還是想最後再單獨見你一次。」
瑟瑟抬頭了剛想回拒,徐長林搶先一步道:「我不是要逼你跟我走,我是想跟你說關於宋家的事。」
「那夜你說的話我回去細細考慮過,你也沒有錯,蘭陵公主的確對你很好,你知恩念恩,這很好。可……瑟瑟,你不是被宋家遺棄的,你的親生父母也不是不要你啊。相反,他們愛你至深。宋夫人當年經歷家族巨變,驚懼交加,卻強撐著將你生下來,從大秦送到南楚的信裡寫著,宋夫人是在臨盆後血崩而亡。你是你親生母親用命換下來的,你真的就一點不念著她、不念著宋家嗎?」
瑟瑟的心一慟,難言的酸楚在心間漫開,她強自摁下,道:「我念,我也想讓真相大白,還逝者公道。可……在此之前,我們都得先能好好地活下來啊。大局多變之時,我想等塵埃落定……」
她的意思表達得很隱晦,可徐長林還是聽懂了。
嘉壽皇帝身染沉痾,瑟瑟想等著沈昭安穩繼位之後再理順這些事,在此之前,她不想招惹麻煩,不想破壞當前已走勢向好的大局。
徐長林自這一番苦心裡察覺到了瑟瑟對沈昭的感情,若說之前他還有些僥倖,如今在推雲散霧、逐漸明朗的局面前,卻也由不得他再自欺欺人下去。
這場奪人大戰,他是要徹底輸給沈昭,全線潰敗了麼?
不!他絕不認輸!
徐長林憂悒地凝睇著瑟瑟,面上寂寥若遠山。
「可是我沒有時間了。我一回豐都,便要繼承武安侯之爵位,從此,與大秦是敵是友亦未可知,或許,最終的一戰在所難免。你不知道,我當初為了來長安找你,苦苦哀求了父侯多久。」
瑟瑟仰頭看他,真誠且耐心勸道:「可你終歸不是宋家的人,這一切本就跟你沒有關係。長林君,你就聽你父親的話,回去,走你該走的路,不要在這深潭裡繼續攪合了,真的很危險。」
徐長林絲毫不動,只痴愣看著瑟瑟,纏黏著不捨與不甘,驀得,眼中浮起淚光,晶瑩了雙目。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苦澀一笑,陡然聽見牆外有腳步聲,忙提高警惕,語速加快:「明日巳時,你到慈涼寺,就跟公主說你要去祈福,到那兒會有人接應你。」
他似是怕瑟瑟不去,在跳下牆頭前又鄭重補充:「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這一次過後,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末了,他以眼角餘光環視四周,未出聲,以口型向瑟瑟說了兩個字。
徐長林身形靈敏地從牆垣躍下,來接應他的隨從吳臨護著他飛速離去。
待他們走後,自朱牆拐角後走出一個人……
傅司棋自影落暗處望著離去的徐長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吳臨是南楚左監門衛中郎將的長子,自十二歲便入武安侯府伴讀,多少年來,從未離開過徐長林,這一回哪怕背井離鄉、跋山涉水來長安,他也是緊緊相隨的。
少主自小睿智明思、胸有韜略,進退皆有度,可唯有這一回卻處處反常,讓吳臨很是擔憂。
兩人進了鬧市街衢,總算安全了,吳臨道:「方才我見有人在偷聽,想去把人揪出來,少主為何阻止?」
徐長林避過挑竹篾箱子沿街叫賣的貨郎,沉聲道:「那是東宮的人,我認識。」
吳臨大驚:「那怎麼辦?」
徐長林不語,一直等回了別館,進了屋,派人守住門口,才道:「那夜我與沈昭交鋒,他以與瑟瑟的親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