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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霍得將她鬆開,收回手,縷金夔龍的袍袖疾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瑟瑟獨自在殿中,出神愣怔了一整宿。
她以為事情到這裡就是最糟的地步了,那些老臣步步緊逼,總會被沈昭強力彈壓,又或者他會想出別的辦法來解決此事,但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在等著她。
管事宮女在鈺康的藥裡驗出了少量的毒。
自打瑟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打鈺康出生,她便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待之精心仔細,生怕出一點點差池。
也就是因為她足夠小心,這摻了毒的藥才在送到鈺康嘴邊前被截了下來。
那白釉瓷碗被端正放在矮几上,藥汁粘稠,早已涼透,被原封不動地盛在藥碗裡。
瑟瑟內心止不住情緒翻湧,憤怒,懷疑,恐懼……給本就惶惑不安的艱難生活增添了厚厚的沉霾。
她首先想到的是前朝那些老臣,可是他們沒有本事將勢力滲透到內宮,就算有,他們各個自詡忠孝節義,在康兒還是太子的時候,不會捨得下名譽地位鋌而走險幹這樣的蠢事。
再有,就是母親……
瑟瑟問到母親那裡,母親臉上的驚愕真實至極,她訝然,隨即勃然大怒:「你懷疑我害康兒?我辛苦佈下這樣一個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和康兒的身上,我害康兒對我有什麼好處?!」
瑟瑟凝眸盯著她,似是在竭力分辨她話中真偽。
蘭陵沉吟片刻,眼中劃過一道冷銳的精明:「這可是深宮啊,母親固然有這個本事,可也並不是隻有我才有這個本事。」
瑟瑟眉心突得跳了一下。
蘭陵趁熱打鐵:「我告訴你,若要論演戲,這天下無人能與皇帝相較。就連母親,也差點被他騙過去了。他若想騙你,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
瑟瑟冷靜道:「您不要挑撥離間,這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可能這樣做。」
「這是他的兒子,可也是你的兒子,是母親的外孫。挾太子以令諸侯那一套,皇帝心裡可是太清楚了,當年他不就是這樣被捧上帝位的,在他的內心深處,有沒有把兒子看做他的威脅、他的大患,這大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瑟瑟搖頭:「若像您說的,那他自一開始就不會讓我懷上他的孩子。」
蘭陵上前一步,似是還想再說什麼,瑟瑟卻已聽到發膩,飛快截住了她的話:「母親,我不管你們爭鬥到了什麼地步,康兒,是我最後的底線。」
她的聲音宛如飄搖在河面上的浮萍,輕而無依,卻又好像注入了無限的力量,罕見的強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是您,還是阿昭,若是被我查出來,我絕不會原諒。」
瑟瑟找過母親,便將自己的寢殿翻了過來,裡裡外外的查。
這期間,送給康兒的藥自是要經過重重查驗,可氣的是,仍有幾次從藥湯中查出有毒。
她的幾個心腹嚴查,終於將目標定在了貼身照料鈺康的宮女雪兒身上。
這個雪兒,還是當初沈昭特意讓魏如海甄選出來,撥到她殿中的宮女。
母親送給她的陪嫁各個伶俐能幹,沈昭藉口觸犯宮規處置了幾個,又往她的殿中安插了許多自己的心腹。
瑟瑟不是不知道。
這些年來母親和沈昭針鋒相對,什麼都要爭,朝堂上的權柄,朝堂下的女兒和妻子,都是他們博弈的籌碼。
雪兒很快就招了,是皇帝陛下指使她這樣做。
瑟瑟看著這宮女堅毅篤定的樣子,內心覺得蹊蹺,可想到宮女是沈昭親命送到她身邊的,動刑也好,處死也罷,她來做不恰當,怕是又要落人話柄了,便派人直接將她送去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