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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笑出了聲,睜開眼,目光迷離,落在瑟瑟身上,慢慢道:「你總是這樣,可惡時真可惡,好的時候又那麼好,好到我實在想像不出,若是往後餘生沒有你,日子該怎麼過……」
瑟瑟嘟嘴看他,沈昭合上眼,感嘆:「你就是個喜歡折磨人的小妖精。」
這一縷嘆息尚未散盡,馬車便停了。
街尾幽僻之處,有一座府邸,飛簷黛瓦,屋宇軒昂。
推門進去,只見林木蓊鬱,綠意盈盈,影子灑在地上,深淺不一。
瑟瑟和傅司棋把沈昭扶到宅院深處的一間僻靜廂房裡,瑟瑟擰了浸過冷水的綿帕回來時,沈昭已伏在榻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顏安靜,輪廓似已沒了稜角,看不見清醒時的精明與威嚴,倒多了幾分稚弱秀氣。
瑟瑟趴在榻前仔細看他,一眨不眨地看了好一會兒,嘆道:「我也想永遠陪著你,可若是我母親真跟宋家舊案還有……宋貴妃的死有關,那我們之間豈不是隔了那麼多深仇人命了嗎?你若是知道自己娶回來的是仇人的女兒,那該多痛苦。到時候,我也無能為力啊。」
她歪著頭思索了一番,淺淺澀澀地微笑:「這又不像小時候,飯不合你胃口,我可以一遍遍地重做,做到你想吃了為止。那麼多條人命,我可沒有辦法讓他們重新活過來。」
「我是不懂那一套痴男怨女,海誓山盟……我只知道若是兩個人不能好好地在一起,那各自安好也是不錯的,唉,你這麼聰明,怎麼就是不懂呢……」
說到糾結處,瑟瑟伸手捏了捏沈昭的鼻子,轉頭看向這間房子。
一架三疊屏風遮住睡榻,外面是貼牆的書櫃,另有數張矮几席墊。
瑟瑟看了一圈,又把目光落在了那排書櫃上。
長安中不知何時興起的風氣,宗親顯貴家中常有不能為外人道的密切來往,喜歡建一些密道,瑟瑟母親的書房裡就有那麼一條,當初她從賀昀那裡要來了鑰匙,還進去偷聽過母親和裴元浩說話。
密道之上需要遮掩,需要入口,原理大致相同,所以在外形上雖有異,但在構造上卻會有一些相似之處。
瑟瑟越看越覺得這書櫃有些奇怪,她站起身走過去,試探著摸索了一陣兒,在頂壁處摁到一塊活動的小方板,便見兩排書櫃齊刷刷向後退,露出的卻不是牆壁,而是黑漆漆的入口。
瑟瑟轉頭看了眼沉睡的沈昭,稍稍猶豫,深吸一口氣,扶著牆壁進去。
起初是黑暗的,但走過一段窄道,周遭逐漸開闊起來,還有幾顆夜明珠在照明。
借著微弱光亮,瑟瑟看見面前堆堆疊疊擺了數十隻箱子,掀開一看,是黃金。
她拿起一塊,往關鍵地方摸了摸,並沒有官銀鑄印。
在黃金旁,放著半人高的帳簿。
瑟瑟拿起一本,翻看起來,都是一些人名,後面跟著戶籍,家人,住址,甚至精確到哪條街巷……起初她還不想往那方面猜,可越往後翻,那些密匝匝的人名浮躍於眼前,卻由不得她不信了。
暗衛。
京中權貴除了喜歡建密道,還喜歡蓄養暗衛。
只不過,照這架勢,暗衛數量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瑟瑟猶記得母親對她說話時那篤定的表情。
「阿昭沒有母族可依靠,手中又無多少兵權,東宮屬官中出類拔萃者甚少,朝堂之上他只能倚仗我,所以,他會乖乖聽話的……」
這麼說,這些錢,這些暗衛,是連母親都不知道的。
他隱藏著實力,故意讓母親對他放心。
他想幹什麼?
瑟瑟抱著帳簿,百思難解,心慢慢下沉之際,忽聽密道另一頭傳來響動。
珠光微弱,照過去,描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