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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邦德走過這張桌子以後很久，他還能感覺得到這種仇恨，就好似伯爵閃閃發亮的

灰色眼睛在他的後腦鑽了一個洞。

接待員指了指裡面有一臺電話機的、半開著門的小電話間。邦德邁了兩大步就

走了進去。他拿起電話，立刻說道。

&ldo;保拉?&rdo;

&ldo;等一下，&rdo;接線員說。線路上響起一聲&ldo;的塔&rdo;，他便感到在很遠的另一頭

有一個人在那裡。

&ldo;保拉?&rdo;他又一次說道。

如果當時當地被人問起的話，邦德不敢肯定地發誓說，那是保拉的聲音，雖說

他還是認為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芬蘭電話系統一向質量很好。奇怪的是，這次線

路卻不太清楚。那個聲音聽起來有點帶嗡嗡聲，彷彿是在一間有回聲的房間裡講話。

&ldo;詹姆斯，&rdo;那個聲音說道。&ldo;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我想。向安妮說再見吧。&rdo;

然後是一聲拉長了的陰森可怕的笑聲，笑聲漸漸消失，似乎保拉正故意把話筒從嘴

邊拿開，然後慢慢把它放回電話機上。

邦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心裡迅速出現了一種憂慮。&ldo;保拉?是你嗎……?&rdo;

他停下了，意識到對著結束通話了的話筒說話是毫無用處的。

向安妮說再見……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他想起來了。安妮正在滑雪坡上。也

許她還沒有到那裡呢?邦德向旅館大門衝去。

他的手已經伸出去拉大門，在他身後響起了一個乾脆的聲音。&ldo;你不能那麼做，

邦德。穿得那麼少是不行的。&rdo;布拉德&iddot;蒂爾皮茨就站在他身旁。

&ldo;你到了外面，用不了五分鐘就會完蛋‐‐外面溫度在結冰點以下。&rdo;

&ldo;幫我拿點衣服來，要快，布拉德。&rdo;

&ldo;去拿你自己的好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do;蒂爾皮茨朝服務臺旁邊的衣帽間

邁了一步。

&ldo;以後再解釋。裡夫克在外面的滑雪坡上，我有種預感她正處在危險中。&rdo;他

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裡夫克&iddot;英格伯也許根本就不在滑雪坡上。保拉說的是：

&ldo;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我想。&rdo;已經計劃好的事可能已經發生了。

蒂爾皮茨回來了，手裡抱著他的戶外衣服‐‐皮靴、圍巾、護目鏡、手套和棉

夾克。&ldo;只要告訴我，&rdo;他命令道，&ldo;我就會盡力去做。去取你自己的衣服。我一

向小心，總是把冬季服裝放在手邊。&rdo;他已經在扔掉皮鞋，穿上長統靴了。顯然，

跟蒂爾皮茨是無法爭辯的。

邦德朝電梯走去。&ldo;如果裡夫克在滑雪坡上，就趕快讓她下來，而且完整無缺

地下來。&rdo;他喊道，一面使勁按著電鈕，消失在電梯裡。

邦德回到自己的房間，只用了不到三分鐘就穿上了冬季服裝。他一面迅速地換

衣服，同時不停地用眼光迅速掃視牽引車和滑雪坡。一切似乎是正常的。當他用了

六分多鐘走完那條弧形的路，終於到達牽引車底部的門口時，情況仍然如常。

絕大部分人都已經回旅館去了，滑雪的最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