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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意識因肺泡內逐漸耗盡的癢氣而漸漸飄離神思之外,大腦卻因瀕死的狀態而自發回憶起過去周目的剪影,一幀幀的畫面愈發清晰。
人們似乎將這稱之為――走馬燈劇場。
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認識過很多次,或者只有過一次相遇的……很多的人。
被妖怪們追著跑來跑去的少年,有一雙琥鉑色的眼睛,清亮的如同玻璃製品。
從小在親戚們的推脫裡掙扎著生長,因為與別人不同而被排斥……像這樣的孩子,有太多變壞的可能,夏目卻始終沒有。他比任何人都更溫柔。
幾乎每一次都能過遇到的,一個白髮倒王冠刺青的青年。
他身上有一種輕飄飄的不確定感,棉花糖幾乎從不離手,卻沒用過血糖方面的困擾……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了不起的才能。
立夏看到這些過去剪影裡的自己,對他說:『白蘭先生,你應該去尋找更有意思的未啦。』
披著萌物外表的丘比,欺騙少女們為了願望成為魔法少女。
身形嬌小可愛,性格溫柔且為朋友著想。最初因為想要復活貓咪而許願,成為魔法少女的鹿目圓。
她成為神,消失在世界上。
她的朋友曉美焰,曾經為了『拯救』而進行近百次的輪迴。
江戶時代天人的降臨,萬事屋中無所事事的自然捲老闆。
活在隱秘裡的鬼殺隊,產屋敷一族自平安時代起的悲願,呼吸法帶來的太陽。
塵世幻龍站在英雄肩膀上,吐息出蒼藍的龍炎。
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過去。
很多人在他幻象的風景裡走過,或微笑,或短暫停留,最終分道揚鑣,擦肩而過。
眼前的水意光影愈發扭曲而模糊,鼓膜傳來水壓引起的轟鳴,四肢蒼白乏力,他將溺亡在深水構築的理想之中。
轟鳴深處,腦海里寂靜的剪影愈發清晰。
立夏逐漸無法分清,這就是曾經存在的東西,還是正在發生的事――
他看到了吉祥天女於雲端上迴旋,揚風輕舞細雪紗。
這又是哪一週目的剪影?又是哪次輪轉裡落出的碎片?
記憶的洪流太過龐大,溺水的狀態也沒有留給他仔細思索回想的餘地。
他像是悲苦的拾荒人,懷抱著那一點點美麗的碎屑。
無法得到回報的,一直一直轉輪的活下去。就算這樣,立夏也依舊認為,這個世界無比美麗。
他只是……只是聽到了那些雲端上的神女,一同揚歌清唱,空靈的聲音比輕掠白雲的鳥羽還要飄渺。
你眉目烈烈,如陽至聖。
你清澈如水,撫慰日月。
心中丘壑,你眼裡的星河。
那個清濯若溪水,活的乾淨明白的少年啊。
驀然間立夏又一次,聽到了世界意志的聲音――
[如果一切重來,你是否還會選擇拯救這個世界?]
少年眼角微紅,眼淚與江河湖海的水融匯,開口時倒灌進喉嚨的水,堵住了他梗塞的聲音。
立夏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一段日常生活裡的瑣碎對話。
彼時的他,在東京晴空塔上一躍而下,為了不要遺忘,為了追尋過去的記憶。
事後,太宰坐在他的病床旁邊,醫院蒼白的牆壁和消毒水的氣味,透窗而來的光明亮到扎眼。
太宰唸了一會兒《唐·吉訶德》後,問他要不要玩手機遊戲。
那個遊戲立夏玩的很爛,他不擅長需要操作性很強的競技類遊戲。
被友人問及喜愛擅長的遊戲型別時,立夏提及了自己曾經玩過的遊戲,而面對遊戲名字對追問,他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