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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扶著額頭,撐著胳膊坐了起來,將棉被圈在一旁。
夢裡永不褪色的夏日,現實裡慘白的寒冬。
「再寫個故事吧?」太宰治對著虛空,輕聲念道:「這次,也拜託你們了。」
「你雖活著,卻無意讓後人稱頌。」澄金的靈子如揚灑的金砂,在太宰治所注視的地方凝實成人形,「只帶著那些未被垂顧之美,殉葬荒丘。」
莎翁抑揚頓挫的念著自己曾經的作品,用以批判著眼前這個形銷骨立的男人。
「從睡醒就開始催稿。」而另一邊,海藍色頭髮的孩子用成熟低沉的嗓音嘆了口氣:「真是的,你是惡鬼吧?一定是吧!有你這樣的御主真是生活在地獄裡。」
面對這些詰責,太宰的選擇是把被子捲回身上,『咕咚』一聲倒在枕頭上,再次入眠。
「那個花之魔術師……」安徒生搖了搖頭,開始釋放寶具。
飛起的羊皮卷,羽毛筆流淌出的墨跡。
「那麼讓我譜寫你的人生吧。題目就叫……對,為你撰寫的故事(archen es lebens)。」
太宰治身上蓋了一層朦朧的光,人間失格並沒有被觸發。
安徒生寶具的作用下,他成為了故事的主人公。
安徒生與莎士比亞都並不是靈格非常強力的英靈,也與那些神代對神秘性扯不上關係,按理來說,他們的寶具本無法對太宰治造成影響。
而一切的難題,在聖杯龐大的魔力儲存,及梅林的預設與配合裡得以達成。
控制好心率,驟停的那一瞬被拉入夢裡,開始陷入睡眠。
梅林藉由『夢』的特質,讓一切處於似夢非夢的狀態。
他在夢裡,和安徒生、莎士比亞交談。
安徒生使用了寶具,緊接著就是莎翁的寶具疊加。
「――開演之刻已至,此處應有雷鳴般的喝彩(first folio)!」
這是能夠讓世界強制遵照劇本上演故事的舞臺寶具,擁有等同於固有結界的強制力。
在具備一定的條件與外部環境配合下,能令扮演某位角色的演員擁有自身意志,針對目標物件的執著,以其意志侵蝕世界,將其靈魂再現,並移植其原有人格與記憶。
他將在夢裡,再一次與那個人相逢。
想遇見的人啊,要有黑色的頭髮,要有藍色的眼睛。
要他的名字,是藤丸立夏。
夢裡。
太宰治看見了夕陽。
拂過少年發梢而來的金黃,瀝出一層朦朧,陽炎在煌煌燃燒。
他還是少年時的模樣。
陰陰沉沉的,一邊的眼睛蓋在繃帶下,身上披著由森歐外贈予的大衣。
渾身濕淋淋的,而對面也同樣是濕淋淋的立夏。
「我喜歡夏花。」他向著那少年笑了一下,眼中只剩荒蕪,「聽說喜歡夏季的花的人,就會在夏天死去,這是真的嗎?」
現實。
莎士比亞看著那瞌著雙眼的男子,又唸了一句自己曾做過的詩:
「夢裡一切在,醒覺萬事空。」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莎翁對太宰唸的那幾句十四行詩:
你雖活著,卻無意讓後人稱頌(你活著,卻已經不再留意現實,更沒想過以後的事情/你的男孩早已離去,他的故事卻無人得知)
只帶著那些未被垂顧之美,殉葬荒丘(致死都夢著那個瑰麗的,不被人知曉的傳說)
夢裡一切在,醒覺萬事空(他還活在你的夢裡,而現實已經死去。)
咕噠死在了補全人理的最後,太宰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