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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年過不惑多年,但從臉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除了眼角和額上因為笑意牽動出的細紋外,仍稱得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任誰看了,不管昧沒昧著良心,都會道上一句公子如玉。
然只有深受過這位太師厲害的,才知道這如玉皮囊下是怎麼樣的一顆心。
「小椋兒多吃些,瞧那混帳東西把你給瘦的,一看就知道沒養好……」
敢將當朝陛下罵做是混帳東西的,普天下,可能也就只有坐在這裡吃早膳的這父女兩了。
當然了,這二位一位是當今陛下從小喜歡到大,哪怕是坑蒙拐騙也要娶到手裡的皇后,另一位則是連他去世的父皇都要禮讓三分,更別說還是自小教導他的太傅,心上人的父親,自己的老丈人了。
眼看著碗裡堆得幾乎要漫出來的菜,傅椋暗中瞥了眼對面正陷入自己念頭裡,以為穆商言平日裡是怎麼虐待著她的人,眼珠咕嚕一轉。
該如何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呢?不然進宮再吃一遭,她定然是又要撐了。
正想著,只聞老管事匆匆而來,「老爺,宮裡頭來人了,說是太后請娘娘入宮。」
那邊傅修然話還沒講完,聽了這訊言的傅椋卻蹭一下站了起來,打斷他喋喋不休的話。
「爹!太后母后想我了,我現下便進宮去了!午膳不用等我了!」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一路小跑得沒影了,徒留筷子落了一半的傅修然微怔,又看著滿碗的菜啞然失笑。
「不吃就不吃,憑什子像躲著洪水猛獸似的,我可是她爹。」
嚴管事也笑,「到宮裡,想來是還要吃的。」
傅修然夾了塊糖藕,失笑搖頭。
宮裡來接人的轎子一路將傅椋送進了太和宮,到了地兒,傅椋才發現穆商言也在此處。
想起早上的事,某位記仇的娘娘盯看過去,順便磨了磨發癢的後槽牙,大丈夫才不記仇,她是小女子,記仇得很。
穩坐一旁,想藉由太后來拉個彎子來見傅椋的陛下後脊一涼。
「請母后聖安,陛下萬安。」
儘管和穆商言間私仇累累,但該有的禮數是不能缺的,一來是因為長輩向來重禮,二來是如今她也仗不了皇后的頭銜在作威作福了。
太后許久不見傅椋,見了小女子自然高興。
她早年間遭人陷害以至身骨落下了毛病,就將養出穆商言這麼一個小子,既不會陪著給她解悶逗趣,也不如穆書夜那般孝順懂事。
只有傅椋自小常來宮裡陪她逗趣,有什麼新奇的東西物什也常拿來獻寶,令她在這深宮中暢快了些許,心裡早已將其當做了半個女兒。
所以當年對於穆商言將人貶罰去靜安一事耿耿於懷,甚還因此生出了心病,也虧得那不孝子還算孝順,同她解釋此舉不過是為保護傅椋,才漸漸好轉了起來。
「快來給母后瞧瞧,可是痩了。」
傅椋起身,順道從白諾手上接下食盒一路慢著踱過去,「聽聞母后最近食慾有些不振,我特地從家裡帶了些桂藕給母后。」
太后身旁的桂嬤嬤忙接下食盒,看著傅椋的眼裡也是喜色,一旁的穆商言眉心間卻微微皺起,精通武藝的他自然發現了自家心上人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大對。
傅椋在太后身邊坐下,隨著話了話家長,講了一些靜安的趣事來聽,聽得太后目中也生了幾分嚮往。
她在宮中確實太久了。
「……母后不知,在回京路上,我們遇到了一群農人不小心衝撞了馬車,你可知來接我的安大人,竟然倉促間一頭撞上車壁,將自己硬生生撞昏了過去。」
不忍叫太后替她擔憂,傅椋巧妙將遇刺的驚險略去,只撿著其中有趣的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