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縫針(第1/2 頁)
眾人吃飯的空隙,顧曉才來得及為關宿檢查傷口。肩部的傷口再度撕裂,像被蟲子鑽開了口子,不斷有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襟。
之前顧曉為他救治時,他是昏迷狀態,隨意她怎麼擺弄。現在清醒的狀態下,一人坦胸露乳,兩人四目相對。
想到那日的昏迷,莫不是渾身上下都被她看過了,關宿白皙的耳垂“唰”一下紅了。
“你忍著點。”顧曉看著再度冒血的傷口,眉頭緊蹙,取出了一個乾淨的帕子,小心翼翼地蘸水為他擦拭傷口,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心下一鬆,還好線沒有崩。
因為她的觸碰關宿額頭蒙了一層汗,見眼前如花貓一般眉頭聳起的人,他竟然一時失了神。
當初家中突遭變故,從前那些對父親阿諛奉承之人,全都無一例外選擇了背叛。
父親的精兵拼命將他和妹妹送了出來,卻生了奸細,想要除掉他和妹妹以絕後患,他拼了命才突出重圍。
從那一刻開始,他心中對人就只剩了懷疑,卻沒想從前他懷疑之人卻又一次地救了他。
顧曉抬頭就見關宿失魂的模樣,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傷口有點滲血,我先給你上藥。”
說著她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她在鎮上順來的藥瓶子,灑在傷口處。
“我不用再…再縫針了嗎?”關宿能看出傷口像是被什麼縫過,大膽猜測道。
顧曉失笑,哪有人主動求著縫針的,“不用,這次的傷上藥就夠了。這是藥你拿著,以後每天上一次。”
藥瓶子是這個時代的東西,她沒有遮攔直接遞到了他手裡。
“所以上次你是給我縫了針?”關宿眼睛一亮,竟然真的被他猜對了。
“嗯,縫針能好得更快些。”顧曉此時明白了為什麼少年想縫針了,原來是想打探她的醫術,“我也是以前跟我爹學的。”
“你爹是……”關宿聽聞又著急地問道,卻見關玉端了一碗熱水過來,“恩公,我阿兄的傷還有多久能好?”
“只要不劇烈運動,大概十天就能完全癒合。”顧曉想了想說了個相對保守的數字,又道:“以後別叫我恩公了,你阿兄如今也救了我,我叫顧曉,以後叫我阿曉吧。”
從前叫恩公她是懶得糾正,現在被人救,她是沒臉再讓人叫了。
“阿曉…”望著消失在眼前的麗影,關宿喃喃出聲道。
…….
剛才的驚險歷歷在目,眾人都還心有餘悸,擔心蠻夷人還會回來
休息了片刻,一行人再度起程,下了官道循著樹林邊緣趕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剛經歷了森林大火,誰都不敢再往裡邁一步。
越往前走一行人心越涼,蠻夷人的暴戾遠不止放火燒山。僅僅森林外圍入目便屍橫遍野,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不敢想象森林裡又有多少人喪命於此。
饒是見多了死亡的顧曉都不忍卒睹,小丫頭害怕地握緊她的手,死死咬住嘴唇。
跟在一行人身後的關宿死死攥緊了拳頭,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恨意,這就是那寶座上那位想要的結果嗎?
僅因為父親不滿他派了一個宦官掌握兵符,便被他安上了私吞軍糧的罪名,想他關家三代忠良,最後全家罰沒為卒,除了他和妹妹全死在了戰場上,大江有這樣的昏君,實在是百姓之災。
可恨他還封鎖了訊息,讓人以為他們關家還在戰場殺敵,來穩定舅舅一家,讓他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透露,生怕舅舅也落得如此。
許是太過慘烈,這一路就連柳婁氏一家也是難得的安靜,一路像鵪鶉一樣,躲在人後面。
慢慢夕陽滾落到西山背後去了,晚霞也收盡了她的最後一抹餘暉,天地昏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