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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抬手將她一攬，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ldo;本來以為要癱瘓了，但我運氣好，手術後還能站起來。接著做了半年多的復鍵，把賽車那兩年賺的錢全花光了，最後只能從頭開始&ldo;

周茉不說話，把頭往他懷裡靠，還確認他的存在似的蹭了蹭。

賀沖淡笑，摸了摸她的頭：&ldo;就是這麼一件事兒，都過去好幾年了。

&ldo;這件事，阿姨知道嗎？

&ldo;沒跟我媽說，也沒跟舅舅說，不過一飛知道。住院那會兒，韓漁幫了我挺大的忙。你別看韓老闆平常講話嘴碎，但他關鍵時刻很講義氣。

&ldo;那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呢？

&ldo;沒那麼多想法，就想著活下去。本來我這人對名利挺熱衷的，後來才發現，活著，能跑能跳就足夠了，至於別的……有句話怎麼說的？良田千頃，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rdo;

&ldo;這是我聽你說過的最有文化的話了。&rdo;

賀沖笑出了聲：&ldo;見縫插針地嘲諷我？

&ldo;哪有，這是表揚……

她的聲音有點低沉，還有點啞。賀沖愣了，按著她的頭，想往外板，她沒依，掙紮了一下緊緊抵住了他的胸膛。

賀沖笑著嘆了口氣，輕撫她柔軟的長髮：&ldo;真沒事，我都沒哭過

呢。

&ldo;你心大唄。賀沖哈哈大笑。

周茉卻一點兒都笑不出來，喜歡一個人，大抵是看到他已然痊癒的傷疤，都會痛在己身。

&ldo;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這人怕死？&rdo;

周茉點了點頭。

&ldo;你知道我為什麼麼退伍嗎？&rdo;

周茉又搖了搖頭。

&ldo;那時候去執行任務，是在邊境的山裡。那晚天氣特好，連銀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們那時候已經長途奔發四五天了，精神有點兒渙散。我的一個戰友，一直在發燒，但怕影響整體行動，不肯報告請假。那天跟逃犯短兵相接的時候，他的反應慢了一拍……賀沖閉上眼深呼吸，手猛地攥緊，又緩緩鬆開，&ldo;他就在我身旁，被子彈擊中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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