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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看著這對了滿桌的文冊,莫名覺得頭疼,莫名讓他回想起在崇書院聽訓的日子,方太傅極為嚴厲,在學術課程上容不得一絲懈怠,也沒顧忌他們身份,對課業檢查十分認真。
後面他同老太傅熟稔起來後,又因正是貪玩的年紀,有幾日同祁然偷摸出宮外閒逛忘記做課業,第二天交不上去被一頓好罰,等到散課了,老太傅就端著杯茶守著門口,一邊批評他倆,一邊看著他倆補課業,時不時的還得下來指點幾句。
太傅認真正直是出了名的,別人也沒敢勸,聽說祁丞相散值後回府未瞧見小兒子,正擔心出了什麼事,一打聽才知道是因為未交課業被留在崇書院了,頓時也不擔心,反而捻著鬍鬚大笑說:「稚子淘氣,就讓老方多管教管教,吃飯吃飯。」
祁丞相準了,皇上不管,思元殿那群宮女太監更不敢說什麼,只好盼著等太傅早早放了他們小王爺。
日暮西下,橘黃色的暖光籠罩在琉璃房簷下,顯得崇書院特別安靜,後面師母念著老太傅胃不好,派人送來了食盒,他和祁然最後愣是在方太傅進食時飄散在屋裡的飯香中補完了課業。
自從崇書院出來後,季思就幾乎沒怎麼好好看過書,更別提補課業這種事,哪能想到這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不當學生當了官,還是逃不過這命,也不知該哭該笑。
自己當小王爺的時候,雖說沒出息了些,但真正是錦衣玉食養著的,哪曉得為官是這麼辛苦的,頓時覺得,皇上也許是心疼他,不願他去受這門子罪。
季思自己安慰自己道,才翻閱了幾本,眼睛已經開始痠痛起來,只好閉著眼揉了揉眉心好緩解這份不適,側頭看了看桌上摞的高高的冊子,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又拿下一本翻開,剛看了個開頭,走過來個人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彎了彎身行禮說道:「季大人,曹尚書讓您過去一趟。」
曹為遠找他?
季思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告完假回來第一時間,曹為遠就要找他是為何事,卻還是合上冊子放在桌上跟著這人出去了。
為圖清淨,尚書廳堂是單獨的同他們不在一塊兒,以至於跟著繞道了後院才到達,他站在門口抬頭往裡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合著不是曹為遠這老匹夫找自己,是他親外甥,也就是當今太子殿下李弘煬。
乍一下見到老熟人,說實在的,季思還是慌了慌,他少年時在宮裡那段時光,同李弘煬關係算不上親厚,平日裡也無太多交集,這人少年老成,也可能因為嫡子之尊,卻算不上極為聰明,皇后娘娘管他很是嚴格,以至於說話做事都是端著的,著實讓人頭疼。
回憶了一下那幾年,他倆說的最多的一次話,居然是有一年初冬下大雪得那次,那時候臨安冷的異常,自己從小在蜀州長大,不大有機會見到大雪,第一次見到這般大的難免有些激動,用手捧著玩了許久,就差躺在裡面了。
玩的過了頭後面手指生了凍瘡,宛妃娘娘一邊心疼一邊怒罵著給自己上了藥,後面還連夜弄了個湯婆子讓他抱著不準撒手,果然暖和了不少,第二天去崇書院時都樂的沒法。
也是那時候他瞥見李弘煬十指通紅,像是冷了許久的樣子,想是又被皇后娘娘罰了,猶豫了一會兒趁著老太傅沒注意,一把把手中的湯婆子塞了過去,悄聲笑道:「二皇子,你幫我拿一下,我補個課業。」
李弘煬看了他一眼,剛想拒絕,就聽見這人又說,「要不你幫我補也成。」
於是他只好抱著。
事後,他把涼掉的湯婆子還給自己時輕聲道了謝,還送上了兩張方太傅罰自個兒抄的字帖,意思很明白,互不相欠。
他說:「李汜,我會比你更優秀。」
自己怎麼回答的來著,好像是回了句:「做夢!」
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