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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掙紮了,輸贏有數,拼死一搏,他從未敗給任何人,只是敗給了時機,天地不公,怎能甘心!
咕嘰咕嘰的聲音自李弘煜口中發出,粘稠的鮮血自從下巴處滴落,他仰頭充血的雙眸望著季思,抬手好似想抓住什麼,卻突然頓在半空,雙瞳猛地瞪大,直直朝著前方倒去,嘴角抽搐,打量著亂糟糟的世道。
他瞧見了母妃的冷漠,宮人的欺辱;瞧見了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冤魂;也瞧見了訴說情意的季大人。
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何其可悲?何其可悲啊!
燕宜被眼前畫面震在原地,嘴唇翕動,未語淚先流,眼中爆出驚天恨意,仰天大喊,「季思!」
李弘煜這一死,雜軍兵卒有些慌了,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隨著燕宜拼死一搏,卻聽季思沙啞道:
「秦王已敗,爾等還要做頑強抵抗嗎?」
他聲音不大,可週身氣勢逼人,帶血的官袍在雙方兵馬黑白色的襯託下格外顯眼。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與之傳來的還有士兵驚慌失措的呼喊聲,「報!報!天啟八營……天啟八營大軍進城了!」
塵埃落定,勝敗已出。
雜軍軍心渙散,氣勢大減,祁然率領的天啟八營兵卒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生生將局面扭轉,此時本應撤退,可燕宜已然失去理智,滿心滿眼都是要同季思同歸於盡。
紅著眼眶,有些癲狂的死死盯著那身處風浪中心的人,一把奪過弓箭朝著那人射去。
「阿言!快避開!」杜衡驚慌失措的聲音在不遠處呼喊著。
季思看著那箭逼近,可四肢卻提不起一點力氣,鮮血從崩開的傷處湧出,單薄的好似風力再大些便能被掀翻。
箭矢的速度極快,避無可避,退無可退,眨眼間便飛了過來。
驟然間!一柄長劍從中一挑,那箭應聲而落,一道人影落在季思身前,將他擋的嚴實。
二人抬眸,視線相交,卻是這麼久以來的第一面,那些被強壓著的思念和想念悉數冒了出來,莫名燻紅了眼睛。
「還好……」季思沖人揚了揚唇,聲音虛弱道:「這次,我等到了。」
眼皮漸重,季思緩緩倒去,落入了一個懷抱,意識消散的那一刻,他聽見祁然帶著哭腔的聲音,「季思……為了我……求你……求你活下去……」
活下去啊!
風雪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停了下來。
新年伊始,天也格外明亮。
白雪蓋在那些斷壁殘垣上,遮擋了昨夜那場戰火留下的痕跡,恍惚間,好似什麼也未發生,實則大晉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一個新王朝的開啟便是從此刻開啟。
禁軍同天啟八營計程車兵在穿梭在城中角落,處理著戰後的大小事宜,無人注視到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距離臨安越來越遠。
穿過樹蔭,那駕車之人的面容清晰了起來,赫然便是跟在李弘煜身邊的阿魯,他眉頭緊鎖,凝聲問:「你往後有何打算?」
小一會兒才聽車內傳來聲音,「聽天由命吧。」
風將簾子掀開了一個角落,露出了裡面覓兒的臉,她撩了撩頭髮,輕聲問:「你可後悔?」
阿魯抿了抿唇不語,新婚第一夜是他圓的房,後面更是數不勝數,他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日,因為一個女人背叛自己主子,垂下眸,還是順應心回了句,「不悔。」
覓兒唇角露出抹嘲諷的笑,抬手輕輕撫摸著腹部,望著窗外,語氣淡淡地說:「冬天快過去了啊。」
冬天過去了,春天也就不遠。
季思見到逐鹿原的春天,草原一望無邊,風吹而動處處現牛羊,他縱馬奔騰,雙親尚在,沒有戰爭和分離,彷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