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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微冷,聲音也不露怯,只是那質問的語氣讓李績隱隱皺了皺眉,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
「你想要知道什麼?」
「四哥可以說什麼?」
李績看著她,兩眼裡暗藏著審視:「我如果什麼都不告訴你呢?」
容卿眸色微動,心頭隱隱有些失望。
「沈和光。」
李績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夾雜了半分不耐,像是被逼迫著說出這句話似的。
容卿一下子抬起頭,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李績蹙眉看她:「沈和光這次再出京,就是他起事之時,威武城的兵馬確有其事,只是現在不在那了,他的人應該不用費太大力氣就能成事,在這之前,你報完仇,我就帶著你走。」
幾句話,便道出了他所有計劃的事,拋開細節不談,如果這話讓外人聽去,絕對是能撼動朝局的大事,每一個字都是死罪。
容卿不知他為何又突然改變了心思,將一切都告訴她,可是她卻察覺出一絲不對來。
「我們何必要等到沈和光造反再出手,如果四哥有能逃出去的能力,現在殺了他不行嗎?」
李績沉默半晌,忽而道:「父皇身上,還有我需要的東西。」
「是什麼?」
「傳國玉璽。」
容卿眸光微縮,一下子想通了其中關節,李崇演是一個非常敏感謹慎的人,傳國玉璽乃大盛太子的標誌,得之則正,不得是為賊,於史書上寫,便是偷得皇位,來歷
不明,因此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從來都是隨身攜帶。
四哥苦苦尋不到傳國玉璽,也能證明李崇演將它藏得有多隱秘。
容卿心中忽然冒出疑問來:「既然是這樣,四哥為何從沒跟我說過呢?」
讓她去找傳國玉璽的下落,不是最方便嗎?
李績輕嗤一聲,語氣滿滿不屑:「不要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
容卿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對面的人卻在短暫的沉默過後忽然湊近一步,將她逼仄到狹窄的角落裡,神色也認真起來:「我不用你拿傳國玉璽,你也不許輕舉妄動。」
「是不想我拿到,還是不願我以身涉險。」容卿不甘示弱地看著他,想要在他臉上尋求一絲答案,然而只是徒勞。
李績的神色無堅不摧,再銳利的視線也無法攻破。
「你好像總覺得我在利用你。」李績有些不高興,黑沉的雙眸下湧動著一絲危險,他低下頭,左手鉗住她下顎,迫使她看著自己。
他的不滿總是表現得那麼強烈,容卿睫毛一下一下扇動著,似乎在想著什麼,而後她抬起頭,忽然問了一句她壓在心底裡很久很久的話。
「四哥多早開始,就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了?」
李績微怔,然而容卿好像沒要等他回答,又問了一句。
「我總是會想,到頭來,如果發現四哥也是像陛下那樣的人,該怎麼辦呢?」
他是李崇演的兒子,或許骨子裡流淌著的是一樣的血,一樣的薄情寡義,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冷漠決絕。
李績卻覺得她很陰險,總是這樣以弱示人,總是這樣面露失望,總是這樣撓捏他的心,讓他莽莽撞撞地想要做點什麼,來急於補救她心中的空缺。
是他表現得還不夠嗎?
雲層拂過月亮,微薄的月光慢慢散落,照進那一方洞口,兩人半面銀華罩籠,半面陷入黑暗,一明一暗交替,讓眼前人變得猶如夢境一般虛幻。
周身一切驟然消聲,萬籟俱寂。
地上相對的兩道人影,忽然緊緊交融,交纏不分。
是月色太美,景太撩人,眼前人的失望都叫他欲罷不能,也或許是之前嘗過了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