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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低著頭,筷子夾上來的肉搭在玉碗上已經涼了,她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握著筷子的手有些許顫抖。
「為什麼要如此在意後宮的勢力?」
卓承榭怔了一下,眉頭漸漸皺起:「卓家的前車之鑑難道你忘了嗎?」
「那有什麼關係!」容卿將筷子拍在桌上,胸膛一起一伏。
卓承榭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臉,終究軟下幾分:「卿兒,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太被動了,山雨來時才無力反抗,所以我們應該未雨綢繆,精心擺布,面面俱到,將所有的可能想到極致。」
還沒開始上山,就已經怕被老虎吃了,這不是她認識的大哥。
「不是無力反抗,是甘願赴死。」
「是,他們太傻了,」卓承榭言語冰冷,「所以我們不能這麼傻。」
他站起身,似乎是要走了,最後留下一段話:「你與李績自小相識,你比起任何人都更為瞭解他,比起那些不知道能不能派得上用場的棋子,大哥其實更看好你,只要你栓住了李績
,卓家就能長久得立於不敗之地,大哥的悲劇就不會上演。」
容卿忽然睜大了眼睛。
卓承榭越過她走了出去,因他一心只看著前方,沒發現自己妹妹臉上的異樣。
殿門關上,將外面的風雪阻隔在外,煙洛已經護在了容卿身側,她分外擔心容卿。
主子從清晨起來時精神就不對,汝陽王又過來說了這樣一番話,很容易加重她的病情,然而事實遠比煙洛想的更要嚴重。
她並不知道,卓承榭提到了「大哥」二字對容卿來說是多大的負擔,他口中的「大哥」,只能是卓承誨,是最無辜,死相最慘烈,容卿最不願意回憶起來的誨哥哥。
容卿抓著桌布,抵著額頭的手恨不得伸進腦中將那些記憶掐碎,她驟然一抽手,將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掀翻在地。
煙洛驚叫一聲:「主子!」
容卿只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大哥留下最後的話,還有將來她的使命,都像枷鎖一樣將人緊緊拷住,她扶著桌角,跌跌撞撞地向寢殿裡走,煙洛只好在她身側扶著。
「主子,今日的大典不然還是別去了吧!」
容卿抬手製止她後面的話:「我沒事……」
「早在進宮之前我就都知道的,所以沒事。」
煙洛見她該認得自己,心裡多少放心一些,剛要說話,卻聽外面突然傳來王椽的高聲通傳。
「陛下駕到!」
李績每次來之前從來不通傳,唯有今日這般高調,容卿的眸色暗了暗,神色有些恍惚,煙洛一看就變了臉色,想要出去阻攔,卻被容卿一把扯住。
「你去殿外候著吧,別惹事。」
她話還未完,外間已傳來驚呼:「這是怎麼回事!」
一地狼籍還未收拾,地上都是殘羹冷炙和碎瓷片。
李績站在門口,看著屋裡的慘狀頓了頓腳,眉心緊鎖,得是發多大的脾氣才能將一桌飯菜都掀了?
饒過桌子向裡走,他才看到容卿的身影,不知道她跟煙洛說了句什麼,煙洛才往外走,給他行禮的時候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忍住了,得了平身之後就走了出去。
李績背手走進去:「還因為那天的事生氣呢?」
容卿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看他,李績已經走了過來,在她身前停下,語氣
似乎停頓了一下。
「朕那天說了重話,是朕不好,你也該消氣了。」
容卿這才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什麼,可她剛要說話,腦中閃過的疼痛叫她猛地低下頭去,只是維持不發作就已經盡力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績以為她不領情,便蹲下身去,想要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