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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噁心, 她說。
李績倏地鬆開手, 猶如被火舌灼燒一般將手縮了回來, 才剛被挑起的怒火被瞬間澆滅, 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驚愕。
那三個字是極盡的羞辱之言,是徹底的嫌惡之意, 比「我討厭你」更讓人難以接受,比「我恨你」更令人絕望,李績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聽到別人親口對自己說這句話, 而這個人還不是別人。
是他的卿兒。
那句還沒問出口的話就這樣哽在他喉嚨裡, 他本想問問她是不是愛著他, 可如今好像一切都被否定了。他忽然感覺有什麼在指尖溜走, 握也握不住, 李績心頭有些後怕,這樣陌生的容卿是他從未看過的,那雙眼, 那張臉,都不是他看過的樣子,李績忽然抓住容卿兩臂。
「卿兒,看看朕,朕是四哥!」
他期待她方才是看錯了人,說錯了話,他期待自己聽到的都是假的,不是對他說的,卻沒想到這聲「四哥」卻更加刺激了眼前的人。
四哥,她喊了多少年的稱呼,從依賴到傾慕,從逐漸深陷到無可自拔,即便在他疏離自己,仇恨自己的時候,她也將一顆真心收拾得正好,妥帖安放好,而她妥帖安放好的情愫,卻在朝華殿的算計和掠奪裡被撕得粉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化為殘渣。
又是在什麼時候,被燃燒得一絲都不剩呢?
「聽說景王娶了陸家小娘子,節度使大人又拿下了姚陽,可不是錦上添花雙喜臨門吶!」
錦上添花啊……
容卿猛地閉上了眼睛,痛苦地按上頭頂,眉頭緊緊擰著,張嘴溢位一聲低吟,李績因她突然表現出的異常而怔住的一瞬間,容卿忽然睜眼,一把將李績推開,她陡然站起身,身子卻踉蹌一下,整個人摔到地板上,然後捂著心口縮成一團,彷彿有
什麼東西在身體裡啃咬一樣,在地上不住地掙扎。
李績變了臉色,急忙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一邊朝外面吼道:「快來人!傳太醫!」
驟然發生的變故將之前所有的猜疑、不解、憤怒、恐懼都生生截斷,李績只看到懷裡人痛楚的折磨,連喊人的聲音裡都帶了幾分顫抖。
一般的疼不會是這副模樣。
煙洛最先衝進來,一看到李績懷裡的容卿,就知道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她卻絲毫沒作停留,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妝檯前拿出藥瓶,取出一粒藥後趕到容卿身前要給她服下。
李績見她嫻熟的動作已心生疑慮,發生這樣的事似乎已經不止一次了。
「這是什麼?」
「主子吃了這個就不會疼了!」煙洛一邊回話一邊把藥往容卿嘴裡送,聲音裡已經有了哭腔,可是幾次都失敗了,容卿情緒失控,完全不肯聽話吃下去。
李績一聽說吃了這藥就不會疼,急忙把住容卿的手,配合煙洛將藥給她服下。
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容卿身上已經滿是汗水,髮絲貼在脖頸上,連唇色都近蒼白,她吃了藥後終於不再掙扎,臉上的痛苦卻一點沒減少,依舊是不住地□□,疼得在他懷裡打滾,李績臉色一沉,看向旁邊的煙洛:「不是說吃了藥就沒事了嗎?她怎麼還是這麼難受!」
煙洛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平時主子吃完藥後都是立竿見影的,從來沒有發生過現在這樣的狀況!
她忽然想起,前日發作之後明明吃了兩粒藥,今天主子醒來卻依舊精神恍惚,難道……是藥已經失效了?
煙洛正震驚不已的時候,李績已將容卿抱到了床上,她還是蜷縮著身子,在他懷裡瑟縮著發抖,手指緊緊抓著他的龍袍,像是一隻快要被拋棄的無助小貓。
她不肯放開他是全無意識的,李績只以為她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