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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太醫上了年歲,腳步蹣跚,花白的鬍子垂在下巴上,王椽將老眼昏花他帶到李績前面,他先是眯了眯眼睛辨認哪個是陛下,然後才跪地行禮,李績擔心容卿的情況,急忙喊了他平身,卻沒有將人放下,還是這樣抱著。
那老太醫拎著藥箱行至床前,看到容卿的臉後卻是一怔,仔細辨別了很久,才略有驚訝地說道:「這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史嗎?」
煙洛猛地一抬頭,發現來人是誰後,面色逐漸由驚異變為驚喜。
「張院使?」
太醫院是少有的李績沒有動過的地方,而眼下這個,就是大延朝時便在宮中就職的張院使。
李績一看煙洛的神色,便知其中有隱情,轉而看向張院使,王椽一見,趕緊在張澤一旁小聲提醒:「現在是陛下的皇后娘娘了!不可無禮!」
「這是怎麼回事?」李績打斷王椽的話,臉色越發難看,煙洛急忙回道:「當年給主子看病的就是張院使,這藥也是他給的。」
她也沒想到過了這
麼多年,張院使竟然還在宮裡,眼下能找到當年醫治主子的太醫,已經是算幸事了,五年前他能緩解主子的病情,五年後一定也可以!
煙洛說完這句話,卻沒發現床上的李績忽然瞪大的雙眼,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當年?這病……五年前就有了嗎?」
他問出這句話,腦海里便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了一張張畫面,掙扎的視線,扶額的手,跌跌撞撞的腳步,忽然變了一個人的冷漠目光,這些,似乎都是他一一親眼見到過的。
煙洛答了聲「是」,李績的瞳孔忽地一縮,眸中閃過一抹悔色,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質問自己。
當時為什麼沒發現?
為什麼現在才知道?
李績心裡空了一塊,手臂不禁更用力些,他抬頭看了看張院使。
「你可還記得她病因為何?」
張院使恭敬地跪下去:「回陛下,微臣依稀還記得些,娘娘患了這種病,是因為曾食過致幻損腦的毒藥,毒藥劑量雖不大,中毒也並不深,但娘娘當時年紀小,身體弱,損傷依然不可逆,後來又因為經歷重重打擊,身心倍受折磨,胸中鬱結無處排解,才致使引發一系列類似癔病一般的症狀。」
「致幻損腦的毒藥?」
李績復聲問了一句,話音一出,腦中閃過一抹光,他已馬上找到了癥結所在。
容卿唯二接觸過毒藥,一次是小秋要殺她,劍上淬了毒,一次便是她給父皇下毒,而每一次下毒時,容卿都會親口嘗過羹湯,再給父皇端上,以此來減除父皇的猜疑。
小秋下的毒,他已經解了。
而給父皇下的毒,的確會讓人易怒暴躁,產生幻覺。
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
「此病,可解?」李績有些艱難地問出這句話,他甚至有些害怕聽到那個答案。
張院使沉吟片刻,從地上爬起來。
「容老臣為娘娘把個脈。」
他露出認真的神色,從藥箱裡拿出脈枕,墊上手帕後診脈,又看了看她的眼睛。
神色比之前更嚴肅。
李績也不禁提起了心。
張院使忽然轉身看向煙洛:「我當初給娘娘的藥,現在還有多少?」
煙洛急忙拿出玉葫蘆藥瓶,將剩下的藥丸都倒在手心裡,不用數,一目了
然,還有三顆。
張院使嘆了口氣:「娘娘身體攝毒雖不深,但積少成多,損傷已造成,無可挽回,但緩解之法卻是有的,最主要的便是保持心情愉悅,不為俗世所累,不為舊事所傷,不受刺激,不受壓迫,可世事難料,人生不如意十之□□,所以臣才開了這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