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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棗喉頭動了動，把手伸進包裡，摸到手機，小心翼翼抽出來攥住。

好想拍下來啊！夜深人靜縮排被窩裡悄悄看！

莊莊正好湊到她腿邊來，仰著小臉兒說：&ldo;老師，我想和你拍張照，明天好拿著去氣北北。&rdo;

&ldo;氣北北？&rdo;紅棗聽著天真的童語不禁失笑，&ldo;為什麼？&rdo;

莊莊撇撇嘴，&ldo;他說中二班每個人都有跟你的合照，只有我沒有，天天嘲笑我。&rdo;

紅棗趕緊拿起攥得發燙的手機，點開照相機，莊莊看了搖頭：&ldo;老師，拜託你幫我開個美顏，有兔耳朵的那種。&rdo;

看起來很嚮往硬漢的莊莊其實有顆深埋的少女心。

紅棗攬著莊莊，擠進自拍鏡頭裡，兔耳朵自動生成，臉蛋上還加上兩坨萌萌的粉，莊莊表示很滿意，興致高昂地換了好幾個姿勢，紅棗配合著他調整，看似不經意悄悄挪了挪手機的角度，把戴頌的身影也圈進了取景框的範圍。

他正低著頭，幫她把兩個滿滿的紙袋擺在桌邊。

紅棗私心地按下好幾張。

戴頌似乎有所感覺，忽然朝她的方向抬起頭來。

同一時間，莊莊像條靈活的小魚似的，從紅棗手臂底下輕盈地鑽出去。

美顏相機自動識別兩張臉的兔耳朵，莊莊一走，立刻就換到了戴頌的頭上，紅棗一下子緊張得心都要跳到喉嚨口，手指一抖，迅速按下拍攝。

&ldo;咔嚓&rdo;一聲。

她有生之年跟男神的第一張雙人合照，就在一個驚慌，一個茫然的定格下，套上雪白的兔耳朵和粉臉蛋兒，定格在手機螢幕上。

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

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紅棗在心裡高聲警告自己，她急忙重重戳住右下角的小對號，看到儲存成功的提示，才長舒了口氣，轉過身把手機藏在背後，無辜地朝戴頌眨眨眼，&ldo;學長，我們走吧？&rdo;

戴頌總覺得紅棗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她一手牽著莊莊，一手提著兩大袋打包盒，滿臉光彩，喜不自勝，戴頌仔細回憶了一遍吃飯的全程，確定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那麼就證明，她的開心，確實不是因為他。

戴頌垂下眼，把卡收起來，收銀的小姑娘上次就記得他了，這次一見印象更深，雖然遺憾優質帥哥已有家眷，但還是笑眯眯地實話實說：&ldo;您太太可真漂亮，兒子也好可愛。&rdo;

手上的動作頓住，戴頌沒說話，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略顯苦澀的笑容。

他幾步追上紅棗，把兩個大袋子接過來，站在她身側低聲問：&ldo;先送莊莊回去可以嗎？&rdo;

&ldo;當然可以！&rdo;紅棗還沉浸在偷拍合照的狂喜裡，抬頭美滋滋看了戴頌一眼。

戴頌迎著她溢於言表的欣喜，心裡空得發疼。

她可能在為任何人高興，唯獨不可能為他。

莊莊拽著紅棗的手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往停車場小跑，正興奮地喋喋不休說著話，聲音猛地一停，小身子都僵住了，轉身就沖向戴頌，整個人藏在他身後。

&ldo;……紅棗？&rdo;

略帶沙啞的男聲在前方鱗次櫛比的車海中響起，尾音微微上揚，滿是訝異，隨著聲音，一道高挑身影從陰影裡走出，來到流光水榭門前通明的燈光之下。

紅棗眼瞳一縮，&ldo;莊程？&rdo;

叫莊程的男人理著一頭精短的頭髮，穿印著骷|髏的上衣和破洞牛仔褲，面目雖然好看，卻有股囂張的痞氣，他漆黑雙目緊緊盯著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