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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光還早,李長風諸人都還沒有過來,只韓煒和蕭狗子在一旁伺候。韓可孤牙齒咬得咯咯響,看著兒子說:&ldo;京州兵勇私鬥而怯公戰,危害最烈。今日居然欺到了這裡,讓墾團弟兄們受如此委屈,若不藉機整治一番,今後如何得了?&rdo;
韓煒如今也年長了,考慮事多起來,皺著眉頭回道:&ldo;武騎營窩裡橫的積習,怕是難返的,若是冒失整頓,唯恐弄出更大的事來。&rdo;也難怪他擔心,雖然近年裡韓可孤對他著重鍛鍊,但終究生活在羽翼之下,少了些風雨經歷,又有各位叔伯在前面鋪路,一向順風順水慣了,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撓頭的事情,難免心中沒有計較。
&ldo;不妨事。&rdo;韓可孤擺了擺手:&ldo;此事先是軍府兵們佔住了理,想來耶律刺史也不想把事態擴大。&rdo;
見戚豹仍然跪在那裡,趕緊喚他起來回話。接著提筆行文,向耶律奉敘過酒肆鬥毆的經過,極言私鬥亂法,影響惡劣。為嚴肅軍紀,軍府這邊兒擬將參與打架的幾個士兵杖五十,遊營三日。請刺史大人也如是辦理,將騎營鬧事人等做同樣處置。
法不徇私,雞卵粗細的藤棒抽下去足讓人皮開肉綻、脊背開花,是極難熬了刑事。耶律奉知道武騎營兵難調,如何肯按他的意思辦,又有一直憋著的那口鬱氣隱含在胸中未出,就趁機想出個移禍東吳的法子,命令將那幾個與墾兵打架計程車卒捆綁上,附一封函送過去,請韓大人按照軍規處置。同時派心腹的人暗中散佈出去,言稱是韓可孤要綁的,自己幾番阻攔沒有效果。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武騎營自有規建以來便未曾受過這樣的待遇,原來還等著軍府向這邊賠禮道歉,想不到是這麼個結果。
大遼自&ldo;景宗中興&rdo;之後,尚文修武,所以文臣帶兵不在少數,武騎營的副司阿平之是文舉子出身,很會煽情。鳴角集結後,面向著一眾如狼似虎的手下道:&ldo;墾兵團綁去了我們兄弟,欲將之砍頭示眾,此非幾個人的性命屈辱,攸關著武騎營的顏面。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以為怎麼辦?&rdo;
青年膽烈,最容不得煽風點火,頓時下面就有人喊叫起來:&ldo;衝過軍府去,將兄弟們搶回來。&rdo;
又有人叫:&ldo;墾兵們敢殺我們兄弟,我們便殺將過去。&rdo;
突然想到耶律沖也在其列,身為京州軍中人,竟然胳膊肘向外拐,幫著墾兵說話,才落得自己這邊缺了理,讓刺史大人無法主持公道。於是提出先給耶律沖一番教訓,好教眾人知道,做了叛徒的下場。
一呼百應,一群人哪裡還顧慮軍紀,阿平之久在軍中,也養出了目中無人的性格,率領著一群人氣勢洶洶衝進耶律沖在軍中的營帳,把他房間裡的東西砸了個乾淨才略出些氣。
屯兵營的兵士對於他們的行為雖然氣憤,但從心理上也感覺主將的這番舉動有吃裡扒外的嫌疑,又礙於武騎兵兇猛,恐怕受無妄之災,都遠遠躲開來,並不上前阻止。
幸而,耶律沖此時回了自己的私宅未在軍營,才免受了這一場災難。
之後,氣憤填膺的兵丁們又呼嘯奔軍府墾兵的駐地而去,早打聽到韓可孤就在裡邊,不好直接闖入,只將營門堵起來,七嘴八舌的喧譁:&ldo;快些將我等兄弟放歸出來!&rdo;
&ldo;再不放人,便衝進去了!&rdo;
喧鬧聲大,早傳進了營帳。韓可孤意料事難善了,早早便來了營房駐地等待這些人。他將戚豹喚到近前吩咐一番,便讓他去了。
見韓大人一副泰然自若,對眼前事不理不睬的樣子,程力眼光中透出幾絲不安,走上前一步說:&ldo;莫若出去與他們勸導幾句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