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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奉時的家裡人急急忙忙去了國公府,詢問阮鐮。阮鐮心裡也不大清楚,雖知道出了事兒,可到底是什麼事兒呢?是貪了軍餉?貽誤軍機?還是……還是那養寇自重的事兒被人逮了證據?他也說不準,只是讓秦府做好最壞的準備。
秦奉時有個寶貝嫡女,名喚秦太清,小名阿嬌,雖明豔容冶,卻生性高傲,且十分挑剔,直到十九歲也並未許人家。如今秦奉時大約是大禍將至,趁著訊息還沒流傳出去,秦家人便急著將秦太清出手,找來找去,找到了薛微之頭上。
薛微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他素有才名,日後必得官家倚重,秦太清多半不會受了苦。且薛微之身份低微,便是日後知道受了騙,也斷然沒有退親的膽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秦奉時果真倒了臺,還有國公府撐腰呢。只要皇后盛寵猶在,國公府便沒有衰敗的道理。
流珠見了薛微之後,她也明白,關於徐明慧的事兒,問了也是白問。流珠只與他聊了幾句,便看透了此人。待將要告辭時,流珠終是一笑,平聲問道:“錢押在薛郎君身上,兒再放心不過,只是還有一件事想要問問薛郎君。薛郎君進京前暫住在京郊的何處?可曾欠了什麼風流債?又打算怎麼還?”
薛微之聞言,目光立時警惕起來。他定定地看著流珠,笑了笑,道:“阮二孃,這債之一字呢,有人願意借,才有了債。借的人,不一定只借了某一個人,對不對?娶這樣一位風流債主,某不放心,不甘心,也做不到。”
他頓了頓,又道:“必是有人託了二孃來當說客,那某便說個明白。一來,那小娘子纏某纏的緊,某亦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是你情我願的事兒,她輕易託付時便該早有準備,怨不得某負心。二來,某既然應承了左衛上將軍,明慧便成了不可能,饒是納妾,也行不通。她那孩子,雖不知是不是某的,但某勸她,早早墮了才好。”
徐明慧被話本子攪得是芳心大動,連薛微之都沒想到這小娘子對於親親摸摸如此隨便,雖口口聲聲給了她承諾,心裡卻是看不上她的。更何況眼下有了秦家阿嬌,薛微之更不會念著徐明慧了。
他說罷之後,掀衣起身,疾步離去,把憐憐氣的罵了好一通。流珠卻只是垂眸無言。
出了門,離了驛館,流珠叫車架在博戲攤子前停下,想了想,拿了五兩銀子,篤定地壓在了金十二郎金玉直名上。
待回了宅子裡,流珠便去尋了徐明慧。那小娘子殷殷盼著訊息,茶不思,飯不想,頹唐得很,直令流珠暗暗生惱,又十分憂心。
她款款走入屋內,徐明慧一見她,眼睛發亮,起身道:“微之他說了什麼?他可會納娶我?”
流珠道:“把飯吃了。兒便告訴你。”
徐明慧心急如焚,匆匆扒了幾口飯,便又拉著流珠問。流珠並不看她,只溫聲說道:“你先前的話,說的不對。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甭管好過歹過,只要用心過,總會越過越好。說什麼女兒家走錯一步路,這輩子便毀了,這是哪家的鬼話?”
她這一番話說完,徐明慧噌地站起了身,目光發冷,道:“他不願意要了兒,是不是?”
流珠還沒說話,徐明慧一看她這眼神,立時明白過來,瘋了一般地捂著肚子,飛快爬上床榻,用被子包裹著自己,蜷縮在床角,凝聲道:“兒知道三嬸覺得兒是個傻子,但是這個孩子,是兒最後的倚仗了,求三嬸別傷了他。”
流珠急的要命,道:“你生了他做什麼?他生下來,就是要受苦的。爹不認他,你一個人拉扯他,遭了人的白眼不說,你又能讓他過什麼好日子?他能吃穿無憂嗎?他有錢讀書嗎?你最後累著的,是你爹孃和你哥,最累的,是你那寶貝孩子。不能好好養,就別隨便生。你拿他當個讓負心漢回心轉意的籌碼,怎麼不拿他當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