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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季書言那兒的風評可不能再降了。
再降下去就要成負分了。
季書言也聽出了他解釋的意思,眼神含了點笑意,他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了棉簽式碘伏,掰斷,輕輕地幫段執手背消了個毒。
&ldo;我對你很兇嗎,&rdo; 他問段執,&ldo;這麼怕我因為打架訓你?&rdo;
手背被碘伏塗過的地方涼絲絲的,被季書言握住的地方卻滾燙,段執整個手臂都是僵的,心臟也像泡在冰與火之間,飽受煎熬。
他啞著聲音道,&ldo;不兇。&rdo;
但還不如兇一點呢,原來季書言對他不理不睬,他也習慣了,知道對方不待見自己,還能按捺得住心裡的野望,可也不知道是哪天起,季書言反而對他和顏悅色了許多,就像現在,低頭幫他消毒手背,長長的睫毛微顫,側臉格外溫柔,像浸潤著月光。
他自己從來不在乎這點小傷,他自己家的教育也是斯巴達式放養,留著口氣就行。
長到這麼大,也就季書言會在意到他這芝麻大一點的擦傷。
他把手收了回來,看了看即將開始演出的舞臺,低聲道,&ldo;你們醫生對誰都這麼溫柔細心嗎,還隨身帶碘伏?&rdo;
季書言把用過的棉簽用紙巾包好,塞進了兜裡,待會兒再扔掉。
&ldo;也不是,看在你最近都很乖的份上,&rdo; 季書言調整了下姿勢,等著觀賞演出,&ldo;我只對乖孩子有耐心。&rdo;
季書言說得無意,甚至帶了點調侃的意味。
段執卻覺得耳朵都快燒了起來。
&ldo;乖孩子&rdo;,這三個字天然一股親暱,卻又讓人覺得有點狎暱。可是季書言說出來卻沒什麼輕浮的意味,清冷的音色吐出這柔軟的幾個字,反而讓人覺得心癢。
段執的心裡像被小貓爪子輕輕勾了一下,卻又有點不服氣。
他當然早過了可以被叫作孩子的年紀,二十歲的年輕人,一米九的身高和充滿爆發力的身軀,走到哪兒都會被當作成年男人對待。
但他跟季書言十三歲的年齡差,以及季圓的室友身份,組合起來,落在季書言眼中,頂天了也只是個尚算乖巧的後輩。
無論他怎樣努力,季書言都不會把他當作一個平輩對待,更不會注意到他眼神裡藏著的渴望。
他們現在坐得這樣近,季書言的膝蓋就貼著他的腿,輕輕一動就能感覺到面板的溫熱,他甚至可以輕嗅到季書言身上淡淡的紅茶香味。
可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卻離得這樣遠,像涇渭分明的兩條線,永遠不會交融。
想到這裡,段執的心情突然糟糕下來,因為季書言一句話而亂動的心臟也變得平靜下來。
演出一共就兩個小時,季圓參與的合奏是最後的壓軸,結束後所有人都出來謝幕,季書言一眼就在人群裡找到了他的侄子。
他的季圓穿著黑色的西裝,被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孩子,小時候還是個小哭包,面板白白軟軟,碰一下就會變紅,現在穿起正裝卻也有模有樣,有了青年的風度。
四周掌聲雷動,來的不是親友就是校友,大家都很給面子,季書言也跟著鼓掌,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情不自禁有點悵然。
如果他姐姐姐夫還在,看見現在的季圓,該有多驕傲啊。
他姐姐這麼溫和開朗,姐夫也很和善體貼,如果他們把季圓養大,季圓現在一定會擁有更多,更燦爛,更溫柔的愛。
而不是跟在他這個忙碌的舅舅身邊,很多時候都得不到應有的陪伴。
他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段執注意到他神色不對,低聲問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