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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太多的離別,他們早已練就了鐵血心腸,可當對方是那樣一個生動恣意的少年時,沒人不覺得惋惜。
這些日子少年的驕傲,鮮明,璀璨早已深入人心。
趙意晚的聲音慢慢減弱,而後軟軟的倒在了賀清風的懷裡。
狸殺在鷹剎加入戰鬥時,便抽身而退,在趙意晚暈倒後,從她懷裡將蘇栢抱走。
這一日的桐關瀰漫著濃濃的悲傷。
一群人背著即將落下的點點餘暉走進城門,賀清風抱著趙意晚,狸殺抱著蘇栢,兩人臉上是同樣的暗沉,也是同樣的小心翼翼。
嘉欣二年四月初三,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曾經轟動都城,恣意明朗,年少成名的狀元郎,在這一日的黃昏,結束了短暫而又璀璨的一生。
後縉國史官筆下,對這個還未及冠便英年早逝的狀元郎也多有偏愛。
洋洋灑灑一篇史書的開頭寫著:長公主義弟蘇栢,才情絕世,璀璨明朗,桐關一戰為國捐軀,嘉欣皇帝追封其為玉明侯,葬入長公主府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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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意晚醒來時,蘇栢已入棺木。
是一封冰棺,還未落蓋。
趙意晚忍著眼淚俯身將手中的簪子插入蘇栢的發間。
蘇栢,二十歲的及冠禮,你一定很期盼吧。
冰棺中,少年一身白色錦衣,頭戴金簪,面如冠玉,看著像是熟睡了一般。
趙意晚再也堅持不住,轉身將頭埋進了賀清風的懷裡嗚咽。
賀清風摟著她,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另一隻手微微抬起,示意鷹剎狸殺蓋棺。
棺蓋一點點落下,趙意晚在賀清風懷裡哭的喘不過氣,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抽泣。
「晚晚,送他最後一程吧。」
過了好一會兒,賀清風才低頭輕聲道。
要從桐關運送冰棺至都城至少需要一月,死者為大,須得早日入土為安。
狸殺與阿喜帶著一隊人馬送蘇栢回都城。
趙意晚嗯了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冰棺走在最前頭,賀清風攬著趙意晚隨後跟著。
再後頭便是自發前來相送的將士。
陳統領紅腫著雙眼,不停抹淚,這麼乖巧的小郎君說沒就沒,他難受得很。
一行人送到桐關城外才駐足。
「晚晚可要再去看看?」
賀清風抬手擦去趙意晚臉上的淚水,溫聲道。
趙意晚抿著唇,猶豫半晌才搖頭。
她怎麼看他都不可能活過來。
不可能再喚他晚姐姐。
鷹剎在賀清風的示意下抬手:「啟程。」
一行人緩緩離去,趙意晚軟軟的靠在賀清風手臂上,安靜的望著。
直到隊伍的尾巴都已消失不見,她仍一動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
趙意晚才沙啞著聲音道:「我錯了。」
「我不該留他,讓他回豫東,他便能好好的活著。」
賀清風緊了緊手臂,眸光微斂:「可他不願回,不是麼。」
他在公主府時便見過蘇栢。
那個少年雖然有些心機,但他滿心滿眼都是晚晚,不論誰離晚晚近了,他便跟頭狼護崽一樣,朝人露出兇狠的獠牙,雖然看起來並不可怕。
他記得,還曾被他威脅過好幾次。
「這不是晚晚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或早或晚,都躲不過。」
賀清風輕輕捏著趙意晚的肩膀道。
趙意晚一怔,猛地抬頭看他。
「溱溱會離開我嗎。」
對上那雙驚慌的眸子,賀清風心中一緊,柔聲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