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第1/2 頁)
春曉耐心地清理著房間裡地板上的嘔吐物。新來的女傭小楊,是個不吃虧的主兒,什麼髒活兒累活兒都悄沒聲兒地推給春曉,所以,晚上一看見徐奚文醉醺醺地回來,知道不好伺候,便立刻躲去廚房煮醒酒湯。
收拾停當,春曉把房間裡的燈一一關掉,只留下一盞小夜燈,她站在床邊,看著酣睡中的徐奚文,她很久沒有這樣無所顧忌地看著他了,微勾的嘴角,伴隨呼吸輕微顫動的喉結,因為醉酒微紅的臉頰以及去掉眼鏡更顯英氣的眉眼。春曉擦了擦溼潤的眼睛,剛剛送他回來的那個,被他緊緊抱住的姑娘,真是漂亮得很呢!他一定覺得只有那樣的姑娘才配得上他!
“幹嘛呢?”新來的女傭小楊勾著腦袋看春曉站在黑漆漆的臥室裡,忍不住奇怪地問了一句。
春曉嚇了一跳,慌忙從臥室裡走出來掩上了門。
“你剛才在幹啥?”
“沒什麼,”春曉掩飾地擦了擦眼睛,“那個,他吐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睡著,先別叫他了。”
“啥?那我這湯不白煮了?”小楊不滿地叫起來。
“我先給他盛在保溫杯裡,等他醒了,再給他喝。你今天辛苦了,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春曉一臉討好地朝小楊笑著。
小楊鄙視地瞧了一眼春曉,走時從牙縫裡嗞出一句“看不出來,這麼會伺候人呢!”
春曉沒有做聲,她不是軟弱到沒一點脾氣,只不過後天就要走了,犯不上再跟誰置氣。寫字檯上的鬧鐘已經指向十二點,春曉覺得十分疲憊,歪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徐奚文一覺醒來,覺得口乾舌燥,從床頭櫃上摸到水杯,剛喝一口覺得不對勁又立刻吐出來。他摸索著開啟臺燈,看見杯子裡有一團不明物體正在水渦裡打轉,噁心得連杯子一起扔了出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格外刺耳,春曉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爬起來,推開虛掩的臥室房門。
藉著檯燈昏暗的光線,徐奚文認出門口的人影是春曉,心臟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半拍,他盯著那張久違的臉,莫名產生一種強烈的類似胃絞痛的錯覺,他喘著氣,胡亂抓起一個抱枕抵在肚子上。
“你怎麼了?胃疼嗎?我去叫吳媽!”春曉看徐奚文弓著腰,有些著慌。
“不要,我,”徐奚文慌忙制止,他嚥了口唾沫潤溼幹得發疼的喉嚨,對春曉道:“我想喝水。”
春曉聽了連忙出去倒了一杯醒酒湯,繞過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把杯子遞給他。
徐奚文弓著腰接過杯子,慢慢遞到嘴邊。湯依舊很燙,他一點點喝著,神情專注地盯著春曉,那樣子彷彿自己一眨眼,女孩兒就會消失不見。
寂靜的莊園裡響起一聲短促的鳴笛,春曉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知道是徐敏他們回來了。她剛要避嫌地走開,突然被坐在床上的徐奚文拉住手腕。
“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春曉低頭看著徐奚文拉住自己的骨節分明的手,心裡驀地升起一些不安,她不知道他此時到底是不是清醒,只好別過臉輕聲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徐奚文見春曉又一次避開自己的目光,心頭壓抑了幾個月的不滿和委屈立刻在酒精的催育下火苗一般竄上腦袋,讓他覺得難以忍受。他生氣地掰過女孩兒的臉,強制地讓她與自己對視,“為什麼要等到明天?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拿正眼看我?”
春曉又驚又怒地看著徐奚文那張怒氣衝衝的臉,用手攀住他堅硬的手腕,可不等她回答,徐奚文又藉著醉意,幾乎貼著她的臉發洩道:“你這算什麼?冷暴力嗎?我承認,都是我的錯,那天晚上,我不該跟你胡扯八道開那樣的玩笑!我承認我說的都是愚蠢的鬼話!可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這幾個月,你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