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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國夫人還以為什麼稀罕物,聽是豆腐,十分興致去了三分。
廚娘忙笑道:「老夫人不知,這是國公爺特令食手烹製的,也不讓人瞧見,說是大有名堂,不與尋常的豆腐相同,還有好聽的名兒,叫做『凝脂瓊玉』。」
衛詢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有心,國夫人心裡自是高興,嘴上卻道:「名號再雅那也是豆腐,自我茹素,廚下有心將豆腐做出花來,不知換了多少做法。今日我倒要嘗嘗這凝脂瓊玉怎個與眾不同。」
衛繁好奇得要死,恨不得離座去看個仔細,看廚娘小心翼翼地捧出一盅白玉盅,裡頭盛著凝乳般軟軟嫩嫩的白豆腐,中間點著細蔥濃醬,粗看實在看不出什麼稀奇。
管嬤嬤讓小丫頭取賞銀打發了廚娘。
廚娘這一趟美差得了厚厚的賞銀,歡天喜歡地告退。
管嬤嬤將一根小銀匙奉給國夫人:「老夫人嘗嘗,免得冷了走味。」
國夫人拿匙子舀了一勺,凝脂瓊玉在羹匙上微微顫動,軟嫩爛滑,嘗一口,不見一丁點的豆腥味,入口即化,滿嘴濃香,她又嘗了一口,詫異道:「確實不同,比尋常的豆腐細嫩香濃,更有滋味。」
管嬤嬤喜道:「這是國公爺體貼老夫人,實是有心。」不枉當年國夫人心傾國公,一心將身嫁予。
國夫人憶起少時,唇角含笑,倒有些痴了。
衛繁是整個都痴了,這凝脂瓊玉到底什麼滋味,她自問遍食珍饈,什麼塌豆腐、釀豆腐,蒸的、煮的、燉的、燜的、炸的,就是不知這個什麼凝脂瓊玉,看盅碗,大許就是蒸的,手法平常,怎麼滋味就與眾不同。
國夫人回過神,看孫女兒苦思冥想,小圓臉滿是不解,不由好笑,招招手:「繁繁來,嘗嘗你祖父送來的豆腐。」
衛繁兩眼一亮,起身跪坐在國夫人身畔,很有些迫不及待。
國夫人嗔道:「真是饞丫頭。」拿銀匙親餵了一口在衛繁嘴裡。
衛繁想著美食不能輕慢,自要細品品,凝神輕輕一抿,一口豆腐化在舌尖,果然香濃細膩……只是,她皺著眉,大為疑惑,想著還得細品品,品了又品……這……這……
國夫人端詳她的神色,笑起來:「這般美味?來,祖母再餵你一口。」
衛繁張嘴又吃了一匙,再細抿輕品,轉著兩隻黑眼珠,就是不說話。搞得座中各人都有些呆愣:這凝脂瓊玉難不成是什麼仙家美味,看,都快把他們二姐姐給吃傻了。
國夫人卻起疑竇,輕輕放下銀匙,接過手巾拭了拭嘴角,笑對著衛繁:「繁兒,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衛繁為難,遞眼色給衛放想讓兄長幫忙解圍。
衛放就是一個缺心眼的呆子,哪裡看得懂妹妹遞過來的眼色,於是也沖衛繁擠了擠眼。
衛繁頓時有些呆滯:自己有難處沖兄長使眼色,怎麼兄長也沖我使眼色啊,他也有難處?
衛放將眼擠得差點抽筋,二人也沒接上信。
衛繁只好看向自己親娘許氏……唉!許氏正吃得自在呢,壓根沒理會女兒。
國夫人笑催:「繁兒?」
衛繁趕忙正襟危坐,傾過身,反問道:「祖母是吃半月素還是吃一月素?」
國夫人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衛繁將那盅凝脂□□移到自己跟前,悄悄道:「祖母,這不是豆腐,這是豬腦。」
「什麼?這這這……」國夫人大驚失色,狠狠一擊食案,怒道,「簡直混帳,簡直……荒唐……」當初她怎麼就瞎了眼嫁給了衛詢這混賴貨,生平就沒幹過正經事,老了還要做怪。世上若有後悔藥,她一口氣能吃下一瓶,真是美色誤人,歲小不識真美玉,愣是被空有臭皮囊的衛詢給騙了。
國夫人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