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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不再有什麼勢能可以阻擋他。
來呀……來呀……變成來呀……來呀……再變成:來吧!來吧!他漸覺頭痛。進而難耐渴望。他一次又一次地發現自己膝蓋離地準備起身,再一次又一次地強迫自己背靠巨石金字塔坐下。
派屈克凝望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驚恐。羅蘭心下明瞭——塔的呼喚對這孩子並無影響,也許稍有一點,也許完全失效;但這孩子很清楚正在發生什麼。
5
羅蘭判斷他們在被壓制了一個小時後,血王才又擲出一對鬼飛球。這一次,飛彈擦著金字塔兩邊呼嘯而來,又同時折返,雙雙逼向羅蘭,間隔大約二十碼遠。羅蘭先擊中右邊的,然後手腕一扭,將左邊的也擊至空中。第二顆飛彈就在近處爆炸,一陣熱浪撲上羅蘭的面頰,不過好在沒有碎彈片;看起來,這種飛彈一旦爆炸,就會徹底炸空。
“再試一把!”他高喊著,現在,嗓子眼裡又幹又啞,可他的喊話聲顯然傳遞到了那邊——這地方的空氣就是為這類溝通而存在的。他也清楚,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插入老瘋子的心肺。不過,羅蘭自己也有難題要解。塔的呼聲正在穩步增強。
“來呀,槍俠!”瘋子勸誘道,“說不定我真的會三枚一起扔過去!我們不妨在這個問題上商談一下,你說呢?”
當羅蘭意識到這番話語中竟有些許誠摯的意味時,恐懼也降臨他的心頭。
是的,他冷冷地在心裡說。我們還可以喝喝咖啡。說不定還可以來點熱點心。
他從口袋裡摸出懷錶,啟開表蓋。幾根指標都在輕快地往後旋轉。他背靠在石壁上,閉上雙眼,但那樣更糟。塔的呼喚
(來呀羅蘭來呀,槍俠,考瑪辣—來呀—來呀,旅程到此為止啦)
太響了,較之先前,顯得越發急切誠懇。他睜開雙眼,舉目望向碧藍的天空,雲朵翻卷成列,奔向玫瑰地盡頭的高塔。
折磨仍在繼續。
6
他又在煎熬中捱過了一個小時,眼看金字塔旁的灌木叢和玫瑰花都拉長了影子,他只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自己能想出什麼辦法,希望有什麼絕妙的點子能救命,不然,他將不得不寄希望於身邊這個意志薄弱的小男孩,那等於把他的性命和他的命運全都託付給他。但是,當太陽漸漸偏向西方的天際線,藍色天空漸漸暗沉時,他明白無計可施了。懷錶的指標倒轉得更快了。很快,指標就會旋得飛快。一旦懷錶開始倒向飛旋,他就將起身。不管有沒有燃燒彈(況且,誰知道老瘋子的板條箱裡還藏著別的什麼武器呢?),他都得起身走向黑暗塔。他可以跑,可以迂迴前進,如果不得不匍匐前行也沒問題,不管用什麼方法,他知道自己若能在身首分離之前挺進一半距離就已是萬幸。
他將死在玫瑰花叢中。
“派屈克。”他喚了一聲,聲音嘶啞之極。
派屈克抬頭看他,絕望得無以復加。羅蘭注視著男孩的雙手——骯髒,傷痕累累,但卻和他自己的雙手一樣稟賦非凡——終於,讓步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是出於驕傲才熬到了現在;他想要殺死血王,而不止是把他送到什麼虛無的空境。而毋庸置疑的是,派屈克能夠祛除蘇珊娜臉上的皰疹,同樣也就能除去血王。可是,眼看著須臾之間黑暗塔的強大勢能就將變得難以抵制,他心中縱有千萬個念頭,也只能放棄了。
“派屈克,來和我換個位置。”
派屈克聽話地照做了,小心翼翼地從羅蘭身上爬過去。現在,他處在最貼近塔路的金字塔基座邊。
“你從看遠處的工具裡望出去。把它夾在那個凹口裡——對,就這樣——看吧。”
派屈克看了,在羅蘭看來,他好像看了好久好久。此時,塔的呼喚匯成歌詠和鐘鳴誘人地襲來。終於,派屈克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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