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5 頁)
看到藍色的道奇卡車的車頂從視野中高高的地平線上露出來,也沒有意識到這輛車並沒有行駛在公路的正路上,而是開在他散步的軟土路邊。同樣,他也沒有聽到身後另一輛逼近他的皮卡所發出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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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車裡放著那些吵死人的饒舌搖滾,布賴恩還是聽到了冰格蓋子咔噠咔噠作響,他從後視鏡裡一看,結果沮喪又憤怒地發現,子彈,兩隻羅特韋爾犬中較冒失的那隻,早就從車後放貨品的篷車裡跳進了乘客座。子彈的兩條後腿撐在髒乎乎的座位上,又短又硬的尾巴樂滋滋地搖來晃去,鼻子早就伸進了布賴恩的冰格里。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有理智的司機都會將車停在路邊,再好好教訓一通沒規矩的小動物。但布賴恩·史密斯坐在方向盤後時歷來沒有理智可言,並有違章紀錄作證。所以,他沒有停車靠邊,而是向右扭過身子,左手搭在方向盤上,一個勁兒地用右手徒勞地拍打著小狗扁平的腦袋。
“別碰!”他衝著子彈大吼大叫,與此同時,他座下的迷你貨車先是歪向了右側路沿,再是完全開在了人行道上。“你沒聽見我的話嗎,子彈?你是不是笨蛋啊?別去碰它!”事實上,有那麼幾秒鐘,他確實把小狗的腦袋從冰格里提了出來,但這種狗沒什麼毛,他的手指抓不住,同時子彈雖然沒什麼天賦,但還是很聰明,知道自己至少還有一次機會去把白紙包裡的東西叼出來,那東西散發著迷人的猩紅的香味。它又鑽到布賴恩的手掌底下,用嘴叼住了那塊紙包的漢堡肉。
“鬆口!”布賴恩吼道,“你給我鬆口……馬上!”
為了贏得這塊肉,為了讓小狗因站立不穩而吐出他的晚餐,布賴恩狠狠地用雙腳踩了剎車。但不幸的是,一隻腳卻踩在了油門上。貨車突然加速猛衝上坡路的頂端。此時,布賴恩又激動又惱火,徹底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七號街)、也忘了自己在幹什麼(開車)。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從子彈的嘴裡奪回屬於他的一包肉。
“給我!”他喊著,伸手拽著。子彈的尾巴搖得前所未有地兇猛(對它而言,現在不止意味著一頓大餐,還是一場遊戲),並死死往後拖。漢堡肉外面包著的紙被扯破了。現在,這輛車已經完全偏離了車道。車後是一排照耀在美好的午後陽光下的松樹:炫目的綠色和金色。布賴恩的腦子裡只有肉。他可不想吃一塊浸在小狗口水中的漢堡肉,你最好還是相信這一點。
“把它給我!”他大喊大叫時,絲毫沒有看到走在車輛前方的男人,也沒有看到有輛車正緊緊跟近了這個男人,更沒有看到那輛車的車門突然開了、並跳出一個瘦長的牛仔,因而也不可能注意到那人跳下來時,拔出了懸掛在腿側槍套裡的一把大口徑手槍,抓住了淡黃色的粗重槍柄;布賴恩·史密斯的世界已經驟然縮小,只有一隻壞狗和一包肉。搶奪中,鮮血浸染了肉鋪老闆專門包上的白紙,血跡就如圖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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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兒!”傑克大喊一聲,但伊倫·苔瑟寶慕已經不需要他的預告了。斯蒂芬·金穿著牛仔褲、格子布工裝襯衫,還戴了頂棒球帽。他剛剛走過了沃靈頓路和七號街的交叉口,即這段坡路下的四分之一處。
她踩下了離合器,改換成二擋,儼然像是個全國汽車比賽協會里的資深司機看到了前方揮動的方格旗,再急急地一把向左,兩手用力地扳住方向盤。齊普·麥卡佛伊的老皮卡像蹺蹺板似的扭向一邊,但還不至於翻倒。她看到閃耀的陽光照在金屬上的反光,那是從坡頂衝向金的一輛車。她聽見坐在另一側門邊的男人大喊一聲,“跟在他身後!”
她照做了,儘管現在她已經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小卡車偏離了車道,向他們這一邊衝來。更別提那至關重要的斯蒂芬·金了,就像三明治裡的肉片一樣,他現在被夾在兩輛車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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