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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從燈下掠過,五光十色的霓虹混合夕陽的光從落進車內,無端帶出幾分旖旎。
周司惟沒直接答,反而淡聲問:「你想吃什麼。」
紀箏小聲:「我都行。」
說完她又想起什麼,連忙補充道:「吃點清淡的吧。」
周司惟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二十幾分鐘後,他將車停在一家獨棟洋房門口,侍應迎上來接過鑰匙去停車。
是一家坐落在長興路上的南城本幫菜,風情的獨棟別墅,進門就是一庭院的玫瑰在琉璃燈下搖曳生姿。
餐廳裝修很復古,走進去像是掉入了歐洲古堡,吊燈周圍編織著一圈黃竹,透出熒熒暖光。
紀箏落座的時候,朝桌角白瓷條紋壺中插著的重瓣白百何看了幾眼。
花瓣盛放,周圍一圈鮮綠的葉,白綠相映格外亮眼。
周司惟坐在她對面,飲品要了一杯純淨水,侍應轉過來問她要喝什麼。
紀箏壓著裙角坐下,溫和一笑:「我和他一樣,謝謝。」
擺盤精緻的菜品依次端上來,蜜汁火方的玻璃芡光澤透亮誘人,擺以南瓜粥和蓮子解膩。這是本幫菜地道的老菜品了,紀箏在倫敦吃生火腿包裹蜜瓜時,常常想念這樣甜鹹柔膩適中的味道。
沙棘甜蝦晶瑩彈牙,山藥和黃糯米組成的甜泥軟糯,入口即化。
最後上一道醃篤鮮湯,主廚親自過來解釋,說特用了法國蓋朗德海鹽,保留了泥土的清香之氣,彌補鮮筍不當時的遺憾。
紀箏本來不太餓的,只是找個藉口和他待一起,但也被這樣地道講究的好手藝動容到食指大開。
好在她還記得對面坐著誰,低頭喝湯的時候悄悄撩眼皮偷看。
周司惟的手很漂亮,像藝術品,紀箏是知道的,尤其他握起玻璃杯和黑色竹骨筷的時候。
食指的戒指在泛光。
她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周司惟半掀眼皮,止住她的目光。
偷看被抓包,紀箏本想迅速移開目光,奈何他隔空看過來的眸子映著頭頂的碎光,像夜空中熠熠的星,引人痴迷。
「看什麼?」
她猛然回神,在他的注視下耳根隱隱發熱,慌亂中脫口而出:「我在想戒指。」
說到這,紀箏好像找到了蒙釋的突破口,刀叉放到白瓷盤中,她在這清脆的一聲中輕軟開口:「你真的把我的戒指扔了嗎?」
周司惟目光停留在她盈盈含水的眸中:「你自己說扔了。」
「我那時……」紀箏本想說我那時氣話,可未出口她又及時想到,是氣話的話,氣什麼呢?
他端起玻璃杯,等待下文。
「那是我很重要的東西。」她突兀轉折的聲音帶著緊張。
是他送的。
安靜一瞬。
周司惟手中的手輕輕一晃,不鹹不淡道:「是嗎。」
氣氛好像又被放到了鋼絲上,搖搖欲墜,紀箏低下頭,用叉子按進抹茶芝士蛋糕卷。
頃刻,她低著頭,再次出聲,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莫名的堅定:「真的,很重要。」
周司惟動作一頓,視線裡,她長發幾乎遮住了整個臉,往嘴裡填了一小塊奶油蛋糕。
就在這時,餐廳經理引著黎漾走了過來,笑容恭敬客氣:「周先生,有人找您。」
「周總,」黎漾站定,彎腰雙手遞出一個塑封的袋子:「紀小姐的手機拿來了。」
紀箏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果然見那裡面裝著的是她的手機,外罩霧藍色和白色相間的菱格手機殼。
周司惟微抬下巴示意。
紀箏受寵若驚,連忙起身雙手接過:「黎小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