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爺(第1/2 頁)

就見我二爺抿了一下身上的棉袍，坐在了炕沿上，一手搭在了我爺爺的脈搏之上，另一隻手翻了翻我爺爺的眼皮，把點著的煤油燈往我爺爺的眼前晃了晃，只見我爺爺兩隻眼珠都渾了，臉依舊是豬肝的顏色，看了能有幾分鐘，然後就見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嘬牙花子。

「老二，你看看你大哥這是咋地了。」我奶奶站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問道。鄰居的老李兩口子也是十分緊張。

然後就見我二爺嘆了口氣說道：「唉，命該如此啊，嫂子……」

我二爺從炕上下來，看了看我奶奶，又看了看鄰居老李兩口子，我奶奶立刻就明白過來了，說道：「沒事兒，都不是外人，你就說吧。」

於是我二爺說道：「嫂子，你知道我為啥學道不，咱爹就搗鼓皮貨，那玩意兒造孽啊，人活一輩子，福報是有數的，殺生取皮，這罪過太大了，咱爹那輩整這玩意兒，到這輩，我哥也整，等啥時候把這點兒福報都折騰乾淨了，天譴必來，我大哥這次打獵，弄死的是成了氣候的狐狸，弄死狐狸也便罷了，天道講究個生生不息，弄死老的，留個小的也行，這倒好，直接一鍋端了，事不可做盡，我大哥一時貪念，到了今日這般田地，當真怨不得別人。」

我奶奶聽完這番話，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可是家裡都靠著這個營生吃飯呢，不幹這個，幹啥呀？聽完我二爺的話，似乎我爺爺是沒救了，於是我奶奶的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在旁邊的老李爺爺看不下去了，有點兒生氣的對我二爺說道：「老二，這話讓你說的，那怎麼說也是你大哥啊，你這個當弟弟的還能見死不救不成？」

我二爺看了看躺在炕上的我爺爺，嘆了口氣，說道：「唉，一世為人，那就修一世的緣分，我爹被我氣死了，我不能再看著我哥哥受苦，我當然得救了，我剛才看過了，我大哥是被那狐狸勾了魂，等到白天，上集置辦點兒東西，今天晚上我做法，看看能不能把我大哥的魂請回來吧。」

聽我二爺的話裡面還有緩，我奶奶和老李兩口子這才有有了笑模樣，可是聽我二爺的意思，能不能把魂魄請回來還是個問題，於是我奶奶便問道：「老二啊，你大哥這魂兒，還不能保證肯定能請回來啊？」

我二爺看了看我奶奶，嘆了口氣，說道：「唉，嫂子啊，你說別人先把你孩子弄死，然後再殺你全家，你能不能放過這個兇手？」

聽到我二爺這麼說，我奶奶也沒話了。

天光漸亮，老李兩口子便幫忙套上了驢車，帶著我奶奶去集市上置辦需要的東西去了，下午三點回來以後，買了兩個豬頭，一壇燒刀子，一捆貢香等上供的應用之物，我奶奶又殺了一隻下蛋的老母雞，蒸得了，豬頭烀好了，便恭恭敬敬的擺在了供桌上，旁邊又放了燒酒，插好香，等到了午夜子時，就見我二爺對我奶奶說道：「嫂子，要不你跟我李嫂他們回去吧，我怕你們害怕。」

我奶奶搖了搖頭說道：「不得，我生是你們老吳家的人，死是老吳家的鬼，你大哥這樣，我不看著我心裡不踏實。」

旁邊的李奶奶抱著我奶奶也心直口快的說道：「沒事兒，小二，你就整吧，我們不給你添亂。」

「嗯吶，挺長時間沒看過這玩意兒了，我也看看熱鬧。」老李爺爺說道。

「滾犢子，你個虎玩意兒！」李奶奶給了自己爺們兒一腳。

我二爺接著說道：「那好，不過一會兒你們看見啥都別說話，知道不。」

就見三個人都齊刷刷的點頭。

子時一到，就見我二爺抄起供桌上的銅鈴，開始晃了起來，手裡掐著劍訣，同時嘴裡唸叨：「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墓山林，仙家映附，列位聽真，今吾吳門大郎誤傷仙家，小輩吳門二郎俊生奉祖師太清太上老君之名，今日請各